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體

一炮无情(有彩蛋)

热门小说推荐

【作家想说的话:】

彩蛋为饭后甜点

-----正文-----

《斩魔焚心录》的庆功宴,洛川强迫自己放下心绪出席,表面寒暄着,内心没有一丝欣喜。

越城还没找到。

那天一早,他睁开眼睛,身旁空无一人,孤寂得仿佛一切只是一个梦,他日有所思,夜有所念而做的一个春梦!

越城踪影不见,昨天夜里还跟他缠绵的人,没有一丝踪影可寻。让他几乎怀疑越城是否真的来过,两人是否真那般耽于‌‍‍情‍‎‎‌欲‎‍浑然忘我过!

如今洛川人在这里,在大家觥筹交错中机械的举杯、摆出无懈可击的微笑,内心的空洞、感伤无从宣泄,哀伤之音无声的悲鸣。

东泉总算见到幕后一举将他推上主演位置,成就他往常想也不敢想达到的巅峰之人,激动之色溢于言表。一双像极了越城的桃花眼波光闪闪,时不时的瞧向洛川,毫不掩饰的满脸崇拜与感激。

洛川一概微笑应对,不泄露半分内心情绪。应付着他人,尤其是频频上来敬酒的东泉,仗着酒量,侍着情伤,统统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喝到后面,大部分人醉得离谱,趴得趴,仰得仰,东倒西歪的姿态,各有不一样的狼狈。

只有两人还清醒着,那便是洛川与东泉。

洛川尽管喝了很多,身子已经瘫软在座位上站不起来,头脑依然清醒。本想借着酒精的麻痹暂且忘掉心中的苦涩,今儿却没给他机会,仍然清醒得有些可怕。

而东泉的酒量真的够可以,一杯一杯的频繁来敬酒,喝得不比他少,居然一样没有倒下去,眼眸睁得很大,定定的瞧着他。过后,还向他凑近了些,使得两者的距离不过一尺。

东泉说:“洛总,我真不知道要如何表达我的谢意……”语声激烈,似乎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洛川笑着摇摇头,轻声安慰:“我不过是为你开了一扇门,今后的路要想走得顺畅,还需要靠你自己。”

“您真会说话。”东泉又凑近了些,桃花眼亮闪闪,泛着晶莹之色。

洛川微眯双眼瞧向眼前的面容,忽然伸出宽厚的手掌,捂住眼前人鼻子以下的半张脸,余一双眼眉与额头裸露在外。

像,真像……他怔怔的瞧着,眼眸中忽尔柔情万千,脱口轻唤越城两字。

这个名字传入东泉耳朵,漆黑的瞳仁不可察觉的微微收缩——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江浔第一次见到东泉的时候,是在胡若的手机中,那是一段发布会的视频。

胡若跟东泉争《斩魔焚心录》的排面,央求江浔出面,要全方位把东泉的势头压下去。

江浔只瞥了一眼,嗤之以鼻:“这样的人也值得你嫉妒?”这人其他乏善可陈,只除了一双眼睛出奇的漂亮,形状如桃花,魅色撩人,勾心摄魂。

见惯了各色帅哥美女的江浔,眼光当然很挑剔,当然不放在眼里。

胡若默默的不作声。

“最近你的胆子倒是大了。”

胡若低声辩解:“他的粉丝最近上涨得非常快……”

“嫉妒心太重,迟早会害死你。”江浔漫不经心的话,却一针见血。

第二次见的时候,是一次聚会,有人想讨好江浔,安排了一群‍‌‎男‎‍‎女‍‌‎‌‎明星陪席,其中就有东泉。

这群俊男美女,已是当今炙手可热的流量明星,却还是一样为了钱可以被要求做任何事!

面对这群人,江浔一改往常,意兴阑珊。

因为他碰到了越城。

那日在警局门口的惊鸿一瞥,就像被闪电击中,让他从里到外都心魂荡漾,永久难忘。几次亲自驱车在警局门口等着,仅为见越城一面,约他吃饭,拥他入怀。

可惜,前者都达不成的愿望,更别谈后者。

越城基本横眉冷对,软硬不吃,让江浔一筹莫展,人生第一次感觉从未有过的挫败。

绝美的事物,不管是人还是花,见过一次之后,其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就像越城,见到他的人,才真正明白一个男人漂亮到极致的程度究竟是怎样的,就此发现那些看着光鲜亮丽,曾在舞台闪耀的美丽明星,不过尔尔!

直到见到东泉。

江浔在愣神之后,点明要东泉留下来。

东泉不管愿不愿意都必须留下来。

他站立一旁,微垂着头,并不太敢看江浔,颇有些惴惴不安,曾经耳闻过江浔的为人手段,心中难免害怕。

“抬起头来!”江浔沉沉的命令,语声不大,却令东泉心中一哆嗦,依言抬头。

江浔缓缓走上前,仔细盯他几眼,突然抬起手捂住他下半边脸,仅让他露出额头及眉眼,然后愣愣的看了好久,眸内的目光渐渐变得异样。

之后,江浔喃喃念了一个名字,这是东泉第一次听到“越城”两字。

而今,在另一个男人嘴里,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东泉心中有惊风怒雨,电闪雷鸣。

“越城是谁?”东泉假装第一次听到,轻轻地问。

洛川一惊,迅速的抽回手,觉得自己失礼了,略带歉意,起身踉跄着走。

东泉从背后追上来,伸手相扶,体贴的说:“秦导已为您安排了房间休息,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带您去。”

介意?有什么好介意的?唯一介意的是身边没有自己最想亲近的人!

洛川没有抗拒,由着东泉带他进入卧房,简单扫视一遍,空旷干净的四周却让他内心的孤寂哀鸣再度遏止不住齐齐奔涌!

突然反腕抓住东泉的手,失控地说:“你能帮我找到他吗?”

“找谁?”东泉愣了愣。

“越城,他叫越城,他在我这里。”洛川捶着自己的心口,已经有点分辨不清眼前的人,失神地说,“现在,他不见了。”

洛川醉眼朦胧中,似乎越城就在眼前,声音很冷,却如天籁,正一声声地唤他:“川哥……川哥……”

“越城……越城……”他发自肺腑的温柔回应,伸手抚上对方容颜,眸内倒射出的面容愈来愈近。

突然一阵尖锐而急促的铃声,像一记警钟敲向他的脑袋,把他恍惚的神智迅速拉回,睁大眼睛瞧去,哪里有越城半分影子?

面前的人只是东泉,唯有那双眼睛,似乎还能找寻到一点心目中人的模样。

像归像,又如何能够替代本尊?

洛川不由苦笑,身体摇晃着,往后退了一大步,神容皆失。电话铃声顽强的持续在响,他深吸一口气,接下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带点迟疑,带点兴奋:“洛总,您那位的踪迹我们刚寻到了一点!”

什么?这般出乎意料几度盼望的消息令洛川眉目颜色重新绽放,急不可待的追问:“在哪里?”

“半个小时前,吕飞家附近。但我们不敢保证一定是他……”

洛川已经按捺不住,不管是不是,去了就知道。

“小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吕爸反应过来后,气得吹胡子瞪眼!

吕飞平常在下属面前再严肃精干,在自己爹妈面前也只是个“孩子”,垂头不敢接话,眼观鼻鼻观心。

“小飞啊,那小姑娘……”老太太反应比老头子要迟钝一些,迟疑着说:“那小伙儿看着水灵水灵的一个,老漂亮了,不会是女扮男装吧?”

……老妈这明显是电视剧看多了,脑回路实在清奇……吕飞内心一顿吐嘈,口中辩解:“越城长得是比女孩漂亮,但如假包换,他确实是个男人。”

“就因为他长得漂亮,你就把刚才那丫头给气走了?”吕爸的说话声骤然提高了几个音节,“你这孩子咋不分青红皂白呢,怎么能以貌取人!”

吕飞低声嗫嚅了一句:“他还是我并肩作战的队友。”

吕爸瞬间不出声了,许久,才硬梆梆的掷了一句:“既然决定了,就好好在一起。”

我操……吕飞差点一口鲜血喷出——耳朵没听错吧,老爸这老古董怎么想开的?

临走时,老头子已经出门,老太太跟在后面,临到门口又回过头,眼睛微红:“小飞啊,你爸是觉得你当警察太累了,如果能有个人与你一起分担也好,也许是男的更好。”

当警察这么久,莫过于亲人的理解与支持。吕飞顿觉眼眶一热,泪水差点夺眶而出,强自忍着,挤出笑容将两老送下楼。

目送两老背影消失很久,吕飞才返回自己屋里。轻踱到卧房门前静站了两分钟,没听见里面有声音传出,想来越城已经睡熟。

他打了个哈欠走回沙发,仰天躺下,犹然为着父母的一番话而思绪翻转,难以平复,更觉得自己莫明的干了一件愚蠢透顶的事!

明明先前他拉越城伪装情侣是为了蒙蔽洛川,不让这前世纠缠的两人今生再缠绕不清,因此惹出天大的事端,搅乱人界!如今竟变成了自己无法收拾的局面?!

吕飞越想越糟,越糟越想,越想越惊,到后面完全将嗑睡虫赶到了太平洋,窝在沙发上心烦意乱,了无睡意。

没有最糟,只有更糟。当急促的敲门声频繁响起后,吕飞实在是怀疑,如果自己不去开门,这门十有八九会被敲烂!

他心里骂娘的去开门,开门之后,反应迅速的就想关门!可惜,一只手伸过来,压着门框,力气相当大,硬是让他关不了门,赫然是洛川!

二十七 不怕他相歪,怕他不想歪

吕飞觉得自己的脑袋又疼了,心说这家伙这时候来干什么?难道他的消息如此灵通?心内狐疑刚掀起一线,洛川毫不客气的质问,开门见山:“你为什么要将越城藏起来!”而且语气肯定,不留情面。

果然这消息灵通得跟神一样。如果洛川知晓,那江浔会否也知晓?越城啊越城,瞧你都惹了些什么人?个个强悍,势力广阔,手眼通天。

吕飞定下心神,不屑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将越城藏起来?他自己有手有脚,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当初我请求你寻他,你一口回绝,如今找不到反而来责问我,你还讲不讲理!”

洛川被一阵抢白,微微红了脸,放低语气:“对不起,是我小心眼了。我请求你,让他出来见我一面。”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洛川微微的怒意被轻易激发了出来:“别想骗我,你以为,我没有确切的消息会来这里?!”他心里虽不能十分肯定,但口中绝不妥协。

“你想怎样?”吕飞怎甘示弱,顿时言语与目光皆挑衅似的看向他。

“对不起,吕队长,你让开也好,不让开也好,今天我必须见到他!”

吕飞不退一步,不松一口:“怎么,你是准备硬闯了?”

洛川沉下脸,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介意!”此时此刻,他只想见到朝思暮想的人,才不管眼前人是何身份!

也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一年前,他和吕飞早已认识,时间并不长,彼此却把对方当成最好的朋友之一。

却因为前世今生魔与佛的纠缠,让他失去与越城、与吕飞相关的任何记忆,而吕飞也不得不假装从来没认识过他,无情的做他眼里的陌生人——还是做一个让他误会至深,实际并不存在的“情敌”!

所以,吕飞表面上只能不近人情,冷漠还击。并且,口中不留一点余地:“洛川,不要忘记你先前说过的话——你不会横刀夺爱!越城已经跟我在一起,你还厚着脸皮痴心妄想?!”

没有一句严厉,却是字字扎心。洛川顿觉自己被人狠狠掴了一个耳光,整张脸都失了血色,身躯颤抖,嘴巴微张,却反驳不了一个字。

他星光般明亮的眼眸连同整个人都沉黯下来,似乎被食了血肉、抽掉灵魂,变成一具干干的躯壳,僵硬而呆滞,良久都缓不过来。

吕飞瞧得一阵于心不忍,一边的大脑疯狂暗示他挪开脚步,让洛川进屋;另一边脑海中又无时不刻不跳起那场惨烈之战,害怕历史重演!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洛川才从喉咙中艰难的挤出自己的肺腑之言,喑哑而坚决:“你想要怎么惩罚我都行,我只想见他!我爱他!”

吕飞气得真想打他两个耳光,再次“打消”他的记忆,并且永远不要再忆起!

“以往做任何事,我都不会食言,唯独这件事,唯独这个人,对不起,我绝对不让!”洛川保持着平稳、铿锵、坚决的语调,与之对应的,是贯彻始终的情谊,不撞南墙不回头。

吕飞无力的倒退一步,心中泄气、愤恨、无奈,夹杂着对两人命运的嗟叹,对过往的追忆……这些,他不能道出,不可泄底,只能保持着冷酷无情,做万恶的“第三者”,用尽力气大吼道:“他不爱你,你死心吧!”

洛川不为所动,继续平静地说:“你让他出来当面对我说这句话。”

似乎到了拒无可拒、无计可施的地步……两人陷入僵局!

事到如今,洛川反倒不急,静静地等候吕飞的答复。等了片刻,突地见到吕飞面上神情一放,咧开嘴笑了下,并说:“他现在我房间里睡得正熟,你确定要打扰他?”

吕飞故意加重了“房间”两个字的语气,怕他听不懂,怕他“不想歪”!

他哪里明白吕飞此刻的内心是崩溃而羞惭的!

崩溃的是,吕飞实在不想对着昔日的好友说出这么不知羞耻,让人浮想联翩的话;羞惭的是,什么时候自己竟变成这样一个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呢?尽管事出有因。

洛川再好的涵养功夫也被这句话激得失了任何风度,不顾一切的一把推开吕飞,直冲入卧房!极端害怕看到不想看到的一幕,又怕见不到想见的人!

心里乱成一团的时候,一股刺鼻的香水味窜入鼻间,触目所及,房内竟空空如也!

房间不大,也就一张床,一排衣柜,两个床头柜,一瞥就能瞧清。此时在那简单的单人床上,被褥掀起一半,却不见任何人影。

越城根本不在房间内!

洛川惶急的转身问:“越城呢?他在哪,在哪?”极度的失望令他红了眼睛,语调连同面容都略显疯狂。

吕飞掩住口鼻,不让那刺鼻的香水味破坏他灵敏的嗅觉,也是一阵儿缓不过神。明明亲眼瞧见越城进的房间,没见出来过,怎么就没人呢?

难道是在自己下楼送爸妈的时候,越城趁机不告而别?

吕飞打开了窗户,让那浓烈的味道随着空气的流通四下散去,好让他敏锐的嗅觉得到喘息,从而能判断些真实的情况。

洛川仍在四处找寻越城的踪迹,仿佛这狭小的空间,真有能容人藏身不被他轻易发现的地方!

然后,他看到了阳台的衣服,白色的衬衫,很简单普通的样式,却是他熟悉的颜色,熟悉的尺码,只属于越城!

他捧着白衬衫再次冲入房间,看到吕飞面色整个变了,缓慢而沉重的说:“有人带走了他!”

用异常浓烈的香水掩盖进来之人的真实味道,从而让吕飞无法准确的辨别到底是什么人,起码可以断定,这个人是吕飞熟悉的人,或者说是熟知吕飞能力的人,有备而来,目的是不露行藏的将越城带走。

房间内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但越城不换任何衣服,就这么穿着睡衣,招呼不打一声匆忙离去也是匪夷所思,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越城熟悉的人,让他完全没有任何防备,轻易的打晕他并且带走。

另一种是能力通天,几乎可以让越城在瞬间失去抵抗力的人带走了他!

后一种可能微乎其微。毕竟,越城人虽瘦削,可不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二十年的武术根基也不是白练的。

除非,是妖物!这个念头一经闪过,吕飞骤觉一身冷汗,面上神色不知不觉铁青。

如今的越城,如果碰到妖物,那是没有一丝反抗能力,却有着不可预测的危险景况!因为,他的背后是混元派。

妖物对混元派有多痛恨,越城就有多危险!

“告诉我,越城是不是……遇到危险了?”虽然吕飞没将心中所想说出,洛川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出吕飞动容的面色、以及眼里深深的担忧?

“他究竟遇到什么事了?为何深夜来找你,又为何不告而别?”洛川浓眉紧蹙,紧紧握住双拳,满腔忧心与惊怒无从发泄。

老天爷向来爱游戏人间,愚弄人类。

以往在商界睥睨天下的人,此刻没了任何主意。

越城成了他唯一的软肋。自见面那一刻开始,带着神秘冷漠的气息,仿佛是他融入灵魂的天选之人!

那初次相见的似曾相识、那辗转反侧的刻骨相思、那酒醉告白的美不胜收,这一切,都在一场如真如幻、如胶似膝的纠缠后迅速远离!就像无数深霄酣睡的一场梦,陡然被什么所惊,醒来之后散得又快又干净,留下一腔落寞、满心孤寂,偏偏还回味无穷!

而那冷漠无情的面容,那若即若离的态度,一切似乎在刻意掩藏些什么,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让他得知,宁愿独自承受。

洛川其实老早看出了什么,没有追问的原因,是考虑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他,何尝不也有一项事情始终没有说出口。或者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说。

况且,两人还没有足够多的时间相处。越城总是找各种理由躲着他,纵算滚了床单,第二天转身走得无影无踪,潇洒无情的像花花公子,似乎搞个‌‎‍‍‌一‌‎夜‍‎‍‌‌情‌‍‎‍没什么大不了。

然而深夜里两人紧密交融的鱼水之欢,那言行与身心皆一致的深情表白,怎么可能作得了假?!

那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为什么会遍寻不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觉得嘴里发苦,胸口发闷,心脏跳动剧烈,五脏六腑疼得厉害,似乎被一种无形的酷刑在折磨他的身心,毫不见血,却比见血还要疼痛百倍!

二十八 画皮

看着他也算英俊的脸,导演却直摇头,本身的涵养功夫并没用言语讥讽,但眼底透露出来的迅息却是失望鄙夷之极。

他再一次从万分狼狈的失败当中溃逃出场。

窝在一条小巷子内,四下无人,再也忍不住痛苦失声。常年被欺负的懦弱却使他连哭都不敢哭的大声,只用一种近乎沉闷的嘶吼压抑着表达自己的愤怒、失落、绝望。

突然一个声音在耳旁响起,像是有人在低语一般,顿时吓得他止住哭泣,惊恐的四下里一阵张望,却没有瞧见半个人影。

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深深袭上心头,他想逃跑,脚下却如灌了铅,没有办法移动半步。

那个声音再次说话了:“我可以帮你。”

他忽然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大不了一死来解脱。如果真的有人能帮他,哪怕一丝机会,他都要抓住!

“怎么帮?”对着空空的夜晚,他挥去害怕,心里燃起斗志。

“听说过聊斋当中的画皮吗?那是真的!”

他心头如被重击一般扑通乱跳,无法置信:“胡扯!”

“掏出你的手机,看看屏幕上的人。”

他下意识的跟随着语声掏出手机,没有任何唤醒的动作,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上面显现出一张人脸。

他窒息似的看着这张脸,无法相信世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你想不想变成他?”

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只要你照我所说的去做,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

震惊半晌,他毫不犹豫的点头。

拥有这样一张脸,必定能成就他梦寐以求的事业!为此,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蒋恒喝得有点多,是因为很生气。他也是业界数一数二的大佬,那个见鬼的东泉却完全不给他面子,言辞婉拒出席他的宴请。说得冠冕堂皇,谁不知道东泉出席了他死对头——林氏影业的庆功宴!

这小子先前还左右逢源,哪个都不敢得罪,如今这形势,摆明了已经站队。林氏影业身后有神秘股东支撑,而他这边也多少跟江家扯了一点关系。

当然,他自恃财雄势大,想要的人从来没有得不到过。这个东泉斩露头角时,他一眼看中,不过这小子肯定是仗着背后有那神秘人撑腰,先前还不好意思直言相拒,一直躲躲闪闪,曲意逢迎,他的耐心已经被耗失殆尽。故意在庆功宴的这个日子邀请东泉,就是看看这小子到底想靠哪边,如果这小子仍没眼色,他一定会整死这小子!

而今,这小子居然不带丝毫犹豫的拒绝了他,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简直混账!

那个长得像狐狸精一样的胡若又一直在身旁频频劝酒,他难免喝个烂醉如泥。

凭良心说,胡若的长相,在‌‍‎‎娱‍‎乐‎‌‍‎圈‌‍也是个中翘楚,举手投足又有一份妖魅之气,似乎分分钟都在勾引人,丝毫不比那东泉差,但传闻是江浔的人。

江浔背后的势力有多大,蒋恒一清二楚,不到万不得已万不敢惹。

胡若之所以一直在陪蒋恒,也是因为受到江浔指示,要好生招待这个大佬。

人与人、商与商之间,无非是钱权、‍‍‌情‌‍色‌‎‍交易。

江浔一贯喜欢投人所好,喜欢‎‌美‎‌‌‍人‌‍‎的,送人就是;喜欢金钱的,直接划账,从而将这些人牢牢的抓在手心底里,成为巩固他江家的一颗棋子。

这些,都是从他父亲一言一行中学来的。

江宁在世时,虽一直刻意隐藏江浔的身份,可这生意场上的事也没少教给江浔。毕竟,江浔是他唯一的儿子。

宴席散去之后,胡若上来扶住蒋恒,要送他到酒店房间,蒋恒摆摆手,说自己能走。

胡若执意相扶,并且走得更近,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房间内,有浔少特意为您准备的礼物。”

礼物?蒋恒微愕之余,心中有些了然,顿时来了精神,但表面上仍装作酒醉迷糊的模样,当作没有听见,踉跄的走到门前。

胡若见惯了这些大佬装腔作势的样子,内心冷笑,表面殷勤的给蒋恒开门,笑得神秘:“请您慢慢享用。”说着,将蒋恒往里轻轻一推,迅速的合上门。

关门之后,胡若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面上神色不定,最终呸了一声,昂首阔步的离去。

在酒局浸淫多年的人,这点酒又算得了什么?早在听到“礼物”时,蒋恒的酒就醒了几分,又被胡若推了一把,酒意更散去不少。

蒋恒明白江浔的为人,当然知道江浔为了笼络他,给他的礼物不会轻。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礼物”,能弥补他在东泉那里的损失!

江浔派人给他安排的房间当然够奢华,最贵的总统套房,穿过客厅,到达卧室,在门口就隐约瞧见床上躺了一个人,平躺着,被子盖满全身,仅露出一个脑袋。

老套!蒋恒内心鄙夷一会儿,仍是遏止不住身体内的欲望,晃着脚步踱上前,好歹仔细瞧瞧,长得如何,如不入眼,立马轰出去!

半醉半醒的状态下,蒋恒一屁股跌坐在床边,定眼向床上瞧去,顿时呆了。

眼前的人毫无知觉的躺在床上,似乎睡得很熟,对外人的到来没有一点惊醒的迹像。但整张脸简直鬼斧神工、万中无一,都不知怎么描述的极致容色,以致于他阅人无数,仍是瞧得目瞪口呆!

在震慑过后,蒋恒很快回神,心说江浔还真的厉害,居然能找到这般貌美的男人——单看五官,睫毛浓密纤长,鼻梁精致挺秀,薄唇淡红微翘,皮肤白皙通透,让人雌雄难辨,标标准准的睡‎‌美‎‌‌‍人‌‍‎一个!不过因为剪了一头很短的头发,再加上眉毛浓黑、斜斜上扬,下颌线条明显,喉结突出。整体轮廓深邃立体,气韵坚冷卓绝,远非女人可比。让人一见惊艳之后,可以立马辨别出性别。

蒋恒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伸手抚摸那面容,想确认一下这完美的容颜是否真实,还是在做梦?

五指因为极度的惊讶激动难免抖颤,触及皮肤的刹那更似有电流穿过全身,心潮荡漾过后,迅速的回复镇定——指尖触感柔软温暖,极负弹性,百分百真人,百分百现实!

蒋恒喜得嘴巴裂到两颊,双眼射出狼一样的光,粗糙的手指摩挲着男人光滑的脸颊,体内的火在指尖极端细腻的触感当中一点一滴燃烧!

二十九 不能动的人

蒋恒终于克制不住的一把掀开碍事的被子,看到一身睡衣,上面缀满小熊图案的人,不免又是好笑,又觉得碍眼。伸手去解睡衣,手刚触到衣襟,忽然一个念头从天而降,在脑海中反复过几遍之后,凉意寒了全身。

他疾疾缩回手,不再继续。

试着轻轻叫几声,男人没有丝毫反应,又将声音增大连续叫几遍,也试着用手去推醒,可惜男人依然熟睡,更证实他的猜测——眼前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男人被迷晕了!

不是心甘情愿到他枕边的人,皆有蹊跷,他一向不碰!

况且,这么一幅容貌,简直是上天入地难寻,那江浔真舍得将这样的‎‌美‎‌‌‍人‌‍‎心甘情愿的送给自己?他扪心自问,若自己得到这般人物,绝对不会将之送给他人,老早藏起来独自享用了。

长得不好的人,他嫌弃;长得太好的人,他起疑。

在他看来,送人的“礼物”向来只要投其所好,不会很贵,不会太轻,差不多就行。总而言之,绝不必是自己最珍贵的人。否则,商人的本质,岂不亏大了?!

蒋恒感觉胸口发烫,忙从衣领里将那玉观音掏出——刚才是被眼前人晃了神思,一度沉沦在男人堪称绝色的面容当中,这时候才醒悟。

上好的白田籽玉,雕工细腻,晶莹剔透。更重要的是,经过高人开光,是他这么多年来从不离身的护身符!

果然,这人有问题!蒋恒冷笑一声,商人的老奸巨滑让他在一瞬间清醒得不能再清醒,冷静得不能再冷静。

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有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并不奇怪。他早就知道那个胡若不是什么人类,因为每一次靠近,他的观音都会发热,只不过没有危险的迹像,观音的反应便没那么强烈。

而今,同样微微的光芒,微微的灼热,眼前男子是人?是妖?还是另有竞争对手,一样仗着背后高人助力,用非常手段弄了这么一个‎‌美‎‌‌‍人‌‍‎——‎‌美‎‌‌‍人‌‍‎身上残留着妖的气息,所以他的观音才会异样,来对付他。或者说,是离间他和江浔的关系!

江浔曾经千方百计想要得到一个人,始终未能得偿所愿,他也有所耳闻。凭那小子的手段与势力,居然有得不到的人,让人匪夷所思的同时,不免猜到对方绝对不是一般人!

这个非一般的人,想来只有极端的术法才能对付的人,如果是眼前这个容貌仿佛跳脱九天之外的人,确实是秒杀一干现今‍‌‎男‎‍‎女‍‌‎‌‎明星的存在,能让目中无人的江浔用尽手段而不得,倒也说得过去!

哼,打个电话就知道。蒋恒的老谋深算瞬间让他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视频电话中,江浔的精神状态似乎很不好,一向狂妄自负的人纵然对着蒋恒这个大佬,也没多少恭敬。

此时的蒋恒不会在意这些,开门见山:“浔少是不是在找一个人?”

江浔一愣,没有立刻回答,锐利的眸子直直盯着他,等他脱口说出葫芦里想卖的药。

蒋恒将手机移到床上,让镜头对准那安静沉睡的容颜。

江浔的脸色瞬间变了,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咬牙切齿:“他怎么在你那里?你动了他?”字字寒意袭人!

“浔少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动他!”江浔的反应,完全将蒋恒心中所猜变成事实,蒋恒心中高亢兴奋的就像刚吃完长生不老药。

江浔也是个狠人,迅速冷静,沉沉地说:“你想怎么样?”

“浔少果然聪明!”蒋恒心中不得不佩服,停顿一下,接着说:“江北那块地皮,我要了。”

“好!”江浔答应得干脆爽快,没有一秒间隔,让蒋恒吃惊的同时,也后悔,后悔条件是否开得太低?

那块地皮价值120亿,先前江浔一直不肯让步,如今一秒都没犹豫,看来这“睡‎‌美‎‌‌‍人‌‍‎”对江浔真的至关重要!

是不是为了他,江浔连整个江氏集团都会拱手相送?不得而知。

不过没关系,知道了江浔的软肋,以后有的是机会。

蒋恒微笑着说了酒店的房间号。

江浔挂上电话,狠狠骂了一句老狐狸,稍微一想,旋即打了一个电话,派人去做了两件事。尔后,他风驰电掣的去了酒店。

蒋恒在客厅等了个把小时,终于迎来焦急之色藏也藏不住的江浔,身后还跟了一群黑衣保镖,阵仗甚大,其势汹汹。

蒋恒迎上前,江浔理都不理,径直往卧室走,满心期待能见到朝思暮想,又实在不知道见了该如何面对的人。

哪知床上空无人影!

江浔瞬间的希望俱转成满腹失落,更有深深的愤怒,觉得被蒋恒愚弄了!毫不客气的一把揪住蒋恒衣领,英俊的面容完全扭曲,恶狠狠地质问:“人呢?姓蒋的,你敢玩我?!”

蒋恒一时之间无法回神,也无法解释。明明刚刚男人还在房间内,自己只是在客厅待了一会儿,抽了一根烟的功夫,怎么转身人就没了?

是他醒来偷偷跑了?还是有人进来将人给偷走了?可是没道理,进到卧房必须经过客厅,而他一直在客厅里,没有离开过!

总不能从60楼跳下去?那还有命在?!

蒋恒再精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不免心中直骂娘——这回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人没了,地肯定也没了……120亿哪,瞬间打水漂!

蒋恒的心在滴血!

江浔铁青着脸色,这时候手下接了个电话,对他附耳说了一句,他立刻道:“带上来!”

蒋恒觉得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老脸一收转身想走,被江浔的手下拦住,顿时怒火上扬,冷冷问:“浔少,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浔冷笑:“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就想走?哪有这么容易!”

蒋恒自恃也是一方大佬,当然受不得江浔这样的对待,以及这帮像看贼一样看着他的江浔手下,勃然大怒:“姓江的,别人怕你,我蒋恒可不怕,你敢动我一根手指试试?”

江浔面上如罩寒霜,连眼眸都仿佛结冰了。

“先前我敬你是长辈,才让人好好招待你。谁知你动谁不好,偏偏动他!”

蒋恒回敬道:“我说过,我没有动他,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再说,还不是你的手下安排的,要怪也得怪你的手下办事不利!”

“这点,勿需你费心,你等下就知道!”

江浔话刚说完,果见门口被推推搡搡着进来一个人。

一张本来俊美出挑的脸上布满青紫,发丝凌乱,湿透了贴在颊边。衣服破败,还有点点血迹,很像是刚被人狠狠暴打了一顿。

蒋恒吃了一惊,只因这个人他相当认识,不是别人,正是胡若!一个小时前还意气风发的模样,现在被打成这样?

胡若既然不是人类,必有邪法,能被旁人狠狠地收拾一顿,看来江浔背后也有一股神秘的力量!

蒋恒心内不禁有些发怵。

胡若旋即被人一把推倒在江浔脚下,像一只偷吃东西被发现的流浪狗,完全没有半点尊严及形象可言。

江浔居高临下的看着胡若,高高在上,眼眸内没有半分怜悯之色,有的只是绝情、冷酷,就像阎王爷的判官,执掌生杀大权,瞬间可将胡若送入地狱,进刀山、下油锅!

胡若战战竞竞的抬起头,满脸惊惶:“浔……浔少……我……我做错了什么?”极度的害怕让他语气颤不成声。

江浔太厉害,请了道家高人封他神魂,让他无法使出灵力,跟普通人一样弱不禁风,随便一个大汉都能将他撂倒。

他本意是傍着江家这棵大树,呼风唤雨,也确实春风得意了一段时间。

江浔经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理他外面的言行,也出手大方,尽可能满足他的欲望。哪知这回居然大动肝火,而且显然江浔对他早有防备,瞬间能请人制住他!

江浔缓缓蹲下身,冷冷盯着他,突然正反就是两巴掌,力道太狠,瞬间让他满口鲜血。

胡若捂着嘴巴,被打得更懵,说不出一个字。

江浔冷笑着睥睨他:“平常我是太宠着你了,宠到你无法无天的地步!”其实他年纪也就比胡若大个一两岁,比蒋恒小了很多,但说话做事相当阴狠老到,让很多人只闻其事未见其人便已丧胆。

蒋恒心想这胡若平常确实是依了江浔作为靠山,经常目中无人,狐假虎威惯了,横着走路。他们也只当胡若好歹是江浔上心的人,不成想转眼之间就能被当作畜生般对待!

江浔真不是一般的狠!

不过显然是为了刚还在床上昏睡如今却不知所踪的男人,他到底是谁?

TMD居然让他给不见了,早知如此,定然得绑在手里牢牢看住,绝不这么轻易交出去!——蒋恒心中肠子都要悔青。

三十 生死相依、不离不散

当发现越城莫名其妙失踪之后,吕飞心中想着必须要通知越城的大师哥隋风,让他出动师门力量去找寻。

可是洛川半步不让,执着的相问,让吕飞眉头急皱,不知说什么来打发他,也觉得凭洛川的精明,不太可能蒙混过关。

在他思考的当中,洛川突然按住自己胸口,沉沉地开口:“你知道吗?我这里有一个很大的伤疤,经常会疼,直到遇上越城,疼痛才减轻。现在,越城不见了,它又开始疼痛,并且比先前更剧烈百倍!你知道为什么吗?”

吕飞面色大变,知道洛川所说的胸口伤疤,必定是一年前被入魔的越城所刺而留。所以在深层的潜意识中,洛川会感到疼痛,无论是身、还是心,会痛一点都不奇怪。

“越城一定遇到了危险,只有我们联手,才能找到他,救他于危难!”洛川蓦然一顿,咬着牙诉求,“你如果真正关心他,就绝不会希望他遇险,也不会明知他处于危难当中而不去解救!”

吕飞背转身去,不让洛川瞧见他听见这句话后脸上剧烈的反应。

洛川绕到吕飞面前,黑眸隐忍又亮灼,直视他:“凭越城的身手,我相信世上没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他,而且是在你吕大警官的眼皮底下!除非……”字字分析如亲眼所见,说到这里猛然停顿。

“除非什么?”吕飞忍不住追问一句。

“除非带走他的不是人!”

“你……你知道什么?”吕飞瞪大眼睛,吃惊得不是一丁半点。暗想不妙,难道这小子忆起了以前?

洛川突然自嘲似的一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年来不停的有非人来打扰我。”

“什……什么意思?”吕飞更得吃惊得都口吃起来。

“那些‘非人’,更确切的说,是某种生物,可以幻化‌‎成‍‍‎‌‎人‌‌‍‎‎类,外表普通人察觉不出异样。我却能感觉到,也屡次交锋过。它们无一例外想要我的精魂,可笑的是,却相当害怕溅到我的鲜血,怕的要死!”

大概由于你是魔佛转世,魂魄精纯,可助长妖物修练,少说能减少上百年的苦修。吕飞心中明了,表面上装作不懂:“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这跟越城失踪又有什么牵扯?”

洛川无视吕飞的装疯卖傻,忧心如焚,语气低沉如死:“他们抓了越城,是否也想要越城的精魂?”痛苦的目光情深又执着,几乎有穿透吕飞灵魂深处的效果:“如果越城死了,我也不会独活。因为,我恍惚记得,很久以前,我就对他做过生死相依、不离不散的约定。”

这般斩钉截铁的言词,一如当年宁死都要解救入魔的越城;千年前,亦是为了焰阙,不惜离经判道,魔心噬骨,却誓死无悔。

不能同生,但求同死。

以江浔的个性,无情起来,让一个人灰飞烟灭绝不会手软,更不是什么难事。

胡若一想到这点,身躯止不住微微颤抖:“浔少……我真的不知道……”连语声都说不连贯了。

“我让你找人,你找的是谁?”江浔从鼻孔里哼出几个音节,一字一句,说到最后一字,怒气如雨暴增,手掌再次扬起,又狠狠两巴掌甩过去,尔后才像是泄了点怒气,咬牙道:“你居然敢找越城?你居然敢动他?!”

“我明明找的是别人,怎么会是越城,怎么会是他?”胡若骇然尖叫,不敢相信也不敢承认。

“冤枉?你伪造材料,匿名送到警局污蔑他,也是冤枉?”

“我……”胡若刚说得一字,江浔抬手阻止,向着蒋恒说道:“你听明白了?他叫越城,是我这辈子唯一且永远奉于心上的人,谁想动他,就是跟我作对,我绝对会将之挫骨扬灰!”

蒋恒这才恍然大悟,心中的懊恼更深了。面上则露出职业性的假笑:“哪敢?浔少,这回真的不关我的事。我猜到他是你的人,否则也不会通知你。既然通知了,绝不会再将他藏起来。我没有这么闲!”

“你哪只手摸的他?”

蒋恒一怔,乍听之下没有听清:“什么?”

“我问你,哪只手摸了他?”江浔陡然扬高音调,声色俱厉。

蒋恒贵为大佬,往常只有他喝斥别人的份,哪受到了在他眼里是小辈的江浔这么喝斥?顿觉脸面无光,大喝道:“姓江的,你别太横!”

江浔无视蒋恒怒意,依然一字一句地质问:“你哪只手摸了他?”

蒋恒再也无法忍受江浔这般盛气凌人的模样,瞬间大怒:“我哪只手都摸了他,非但如此,我还上了他!你能拿我怎么样?”

这回真正惹怒江浔,但见那深黑的眼里蓦然划过刀一般的锋芒,不由分说一步跨前,一把抓住蒋恒的右手,用力往下按在桌子上,他力气很大,速度快得出奇。

蒋恒还没反应,就被紧紧按住,半分都挣扎不了。

与此同时,江浔手里突然多了把小刀,银光一闪,狠狠地朝蒋恒手背插下去,瞬间将那手掌整个贯穿,刀尖直直深入桌下!

蒋恒惨叫一声,痛得整个人杀猪般的嚎叫,身子抖个不停,很快痛晕过去。

蒋恒实在低估了江浔的狠辣,原想着自己好歹乃一方大佬,江浔再肆无忌惮也不敢拿他开刀。谁知江浔的六亲不认,最终让他付出血的教训!

“拖下去!”江浔拿起沙发上的绢垫,随手擦了擦血,一脸面无表情,仿佛刚才只是洗了下手。

一贯只会吓到别人的胡若,此时魂魄都快散了,只用惊恐的眼神瞧着那明明眉目英俊,偏又阴狠得可怕的人,一瞬间说不出一个求饶的字。

江浔冷厉的眸光更加暗抑,扫在他面上:“你说,想我怎么惩罚你?划花你这张脸,还是让你滚回真身?”

“浔少,别这样对我……我爱你……”胡若终于颤声央求,眼泪鼻涕交叉混合在脸颊。

“爱我?是爱我身后的巨万财富、爱你那万众瞩目的明星光环吧!”江浔几乎想大笑,嘲讽得不是一丁半点。

胡若咬紧嘴唇,忽然也笑了,笑容极端古怪,笑得江浔忍不住怒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浔少,你明明知道你俩是亲兄弟,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否则,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还要这么执着做什么呢?”

江浔气得脸上青筋根根爆起,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愤怒,但又被事实敲打得无可奈何!

握拳半晌,江浔的神情突然一松,像是骤然明朗了什么,缓缓扬起嘴角绽放弧度。

胡若一呆,尔后听到江浔一字一句地剖析:“我从没对外宣扬我和越城那层关系,DNA检测结果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下属知道,其中不包括你。你怎么知道?”

胡若脸上冷汗疯狂涌落,而江浔接道:“原来是你!是你用狐族之术改变了血液,影响了检测结果,对不对!”说到后面,江浔已是非常肯定,脸上藏不住的狂喜之色!

胡若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倒在地上。

“如今,你还差点让人毁了他,更因此让他下落不明!你万死难赔!”

胡若试图做最后一次垂死挣扎,不甘心的嘶吼:“这次真的不是我!我怎么可能这么蠢,明明知道你会怀疑到我头上,还在你眼皮底下做这事?对……对了,一定是那东泉,是他陷害了我!他知道你把他当成了越城,他嫉妒,他……”

“你以为,东泉长得有那么一点像越城,我便喜欢,所以你连东泉都嫉妒?哼,任谁都代替不了越城,我也不允许任何人像他!”

“而且,没了这次,你就能完全撇清关系?”江浔万般嘲笑,嘴角的弧度刻尽讥讽。无情的转身,背对着胡若,下了一个冷血至极的命令,“扒了他狐皮……送到洛川家里。”

三十一 是天遣还是宿命

“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变成他!”

妆容精致、打扮入时的男人大吼着,怒气令他英俊的面容扭曲、凶恶,无法让人生出亲近之心,与穿着打扮格格不入。

可惜了那双眼睛,明明形状如桃花,顾盼生姿。自里面射出的光芒,却是没有一点纯净净朗的风采,仿佛被什么污染了。

悠闲地坐在一旁沙发上的另一个男人,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只微微抬眼,目光游离,口中不屑地反问:“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到现在你还不明白?”

男人接近而立,左边脸颊上一道不规则的,约莫有硬币大小的疤痕分外瞩目,偏又眉眼凌厉,薄唇微扬甚是锋芒,处处昭示着是一个不好惹的人。

妆容精致的男人复杂嘲弄的眼神盯着那疤,嘴里满含奚落:“你自己都恢复成这模样了,那疤痕淡得都快看不见,倒叫我不要着急?”

而立男人双眼一翻:“你要懂得感恩,没有我,你能拥有这张脸?没有我,你能达到现在的成就?”

“远远不够!我无法容忍他们看着我的时候,眼里心里都是另外一个人!你必须马上施术,让我能真正替代他!”

“所以,你特意安排蒋恒去侮辱他,除了离间与江浔的关系,还能借此让那平日里没少狗仗人势的胡若付出惨重的代价,这么完美的一箭三雕!”而立男人表面上毫无所谓,说得轻描淡写,心中连连嗤笑。

妆容精致的男人面不改色的解释:“那只狐狸一向作威作福,总是跟我过不去,如今我逮到机会,怎么能不好好回敬他一下呢!谁让他蠢得跟头猪一样,难为他能活那么长时间,是时候让他体验一下嚣张跋扈的代价!”

“我可要提醒你,他的背后是整个狐族!虽然他是其中最不成气的一员,可也不允许外人来教训。”

“你知我知,江浔当然也知道。那样厉害狡诈的人,自然会找个背锅!狐族再有能耐,也绝不会查到我的头上。别忘了,我只是个普通人。”

“你人是普通,心却一点都不普通!”而立男人薄唇的讥笑意味加深,徐徐说,“就算江浔知道是你算计了越城,最后却已找不到东泉,找到的是已经真正变成越城的你……”

东泉脸上掠过一丝不安:“可你行动太慢,我已经等了一年!”

而立男人避开不答,继续语带嘲弄:“可惜蒋恒并不是个‌‍色‍‌‌‎欲‍‌‎熏心的人,居然没碰他,让你很失望吧!”

东泉面容的扭曲程度又比先前更胜一筹,怒瞪着男人:“为什么要阻止我?你不是很恨他吗?将他折磨的生不如死,不是更有利于你的复仇?!”

“我是恨他,但我更恨另外一个人!必须要用他才能制服另外一个人……所以我警告你,在此期间,你给我按捺住,不要再想着去折磨他!等我达到我想要的目的之后,随便你怎么他都行!”

而立男人顿了一顿,锐利的目光如鹰隼,沉沉的瞧着东泉,忽又咧嘴一笑:“不过,趁此时间,你应该好好揣摩他的行为习惯,才能……更像他。”末尾一句话,男人语义深长,目光同时转向一旁的监视器,监视器画面是一间屋子,屋子内只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床边坐着一个女人。

东泉随之望一眼,目光紧紧盯着床上的男人,嫉妒的火焰即将从眼眸中蔓延,灼穿他整个脑袋!

“这就是命!基因太好。”而立男人玩味的说,“他的母亲是人类数一数二的大‎‌美‎‌‌‍人‌‍‎,父亲身为狐族,当然有着狐族最醒目的特点——俊美风流,引得狐族女王大开杀戒的人,生下的儿子怎么能不好看呢?”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点屏幕,像是叹息,又像是故意刺激东泉:“而且还青出于蓝胜于蓝,搅乱佛道两教,独一份!”

东泉怒哼一声,移开目光:“那女人你尽快处置,别再像上次一样,被人逃脱,差点暴露我们!”

当越城睁开眼睛,清醒的意识回到脑海时,骤然看见一张放大了的女孩的脸。微惊之下,下意识的伸手推开。

然而,往常随意运用的力道,此刻仿佛被什么封印在不知哪个角落,无法传达到他四肢,导致他完全运不了力,意识想这么做,手却不听使唤,伸出的手软绵绵的触碰到女孩的肩膀,完全达不到目的,倒让女孩觉得略带几分轻薄之意。

但闻啪的一声,越城顿觉自己脸颊火辣辣的疼,是女孩不满他的触碰,给了他一巴掌!

他这才仔细看清女孩的面貌,竟是那吕飞的邻居乔珍珍!

由此他第一反应是乔珍珍怎么在这里?在自己床边?但马上清醒得知,自己并不在曾经吕飞的房间,而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乔珍珍显然很不满他的做法,给了他一巴掌怒气未消,犹然大眼瞪他。那架势,似乎想将他生吞活剥!

圆睁的杏眼很快又移到他身上,顿时如火上浇油,杏眼中的火竟是越烧越旺!

越城不由跟随乔珍珍的视线低头瞧向自己,看见了那罪魁祸首——吕飞随手拿来给他穿的,却是由乔珍珍所送的那套睡衣!是女孩眼里的刺,是一道怎么也过不去的坎!

他不由苦笑,眼见乔珍珍气得扭头别过脸,显然不愿意再跟他说一句话。导致他想问究竟发生了什么,竟无从问起。

再者,他一向不会主动跟人打交道,尤其是女人。

没办法,他只有用意志力指挥大脑,积蓄身体内的力量去调动手脚,努力了好久,总算能从床上爬起,跌跌撞撞的冲到门边。

门被锁死,根本打不开。何况依他现有的力量,薄弱得一块砖都搬不动,更是没辙。换作平时,他怕是一脚就能揣开。

是有人知道自己有这个力量,才故意给自己吃了什么东西?导致现在手脚酥软提不起劲,才被困在这里?

到底是谁?是自己那不像哥哥的哥哥江浔吗?还是江浔口中所说的神秘力量?

还有,乔珍珍为何在也在这?

疑惑愤然从越城内心深处窜起,目前窘困的境地却让他无从发泄。两相交汇,他额头的汗冒得更多,本就因着开门的功夫耗尽的力量,这会儿更是一丝也无。

勉强倚在门框,撑住身躯不让自己这么直挺挺的倒下去,越城才开始环顾一下四周,想着是否能找些其他的出路。

这是一间陌生又简单的房间,只有一个门,一张床,没有任何柜子,连张椅子都没有。只在床对面的墙壁上挂了一幅画,其余皆是空空的墙壁。

越城觉得站着实在太累,这时候也只有床上还能休息一会儿,再次咬牙指挥大脑调动四肢,挪回床边,一屁股坐到床沿,身下有了支撑,才算缓过一口气。

他肤色本就白晳,此刻因着身体的乏力,更是白得像纸。

乔珍珍从眼角余光当中瞥到,女人善良柔弱的天性终于被释放出来,面对着她以为的“情敌”,恨恨地提醒说:“我早就试过,出不去!”

她也站得很累,脚步挪了挪,也想向床边靠近,坐下来,让她的脚充分得到休息,甚至想在床上躺一下,睡一觉。说不准这就是一个梦,一觉醒来她又回到了自己温馨的卧室当中。

然而她终究很快回归到现实,看着半低垂头、颇为丧气的坐在床边的越城,脚步停顿住,倔强的不再移动半步,坚持站在那里。

越城已经完全忽视了她,只撑着双臂坐在床沿,低着头看着脚下,脑海内一遍遍的思考前后联系,仍是猜度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什么。

他侧脸轮廓弧度流畅,修长的脖颈当然如脸一样白净,瘦削也使得他锁骨深陷,整个侧面曲线优美雅致。

乔珍珍远远望了几眼,忽然眼泪又从眼眶里打转,几秒后,稳稳当当地落下来,之后再克制不住轻轻啜泣起来。

乔珍珍原本是被吕飞气得狂奔出门,回到家后仍然不能解气,心想着自己凭什么败在一个男人的手里?

越想越气,十分地不甘心,觉得还是要去质问吕飞一遍,不达目的不罢休!

不想就见楼梯间两道黑影,然后她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很久之后,乔珍珍才在冰冷的地上醒来,发现自己处在这样一间屋子当中,也发现床上躺着一个人,一个男人,近前一看,不正是飞哥口口声声想携手一生的人?

当她眸中的怒火迅速燃起时,越城睁开眼睛,导致她还没机会做什么。起码,趁着男人熟睡的时候,给他几巴掌,打他几拳泄泄气?

如今越城那无可比拟的卓绝轮廓映入乔珍珍眼眸时,令她相当泄气,心想男人长成这样也是本事,理所当然勾了飞哥的魂,摄了飞哥的魄……她内心顿时又涩又塞,想死的心都有了,转瞬哭得稀里哗啦!

三十二 暴行

越城前后想了几遍依然没有头绪,身体又虚脱乏力,别说脱困,走路都困难。当耳朵中传来乔珍珍的哭声时,更是心焦加烦燥,不明白这女孩怎么又哭了。

转念又一想,恐怕乔珍珍跟自己一样,在睡梦当中不明原因的被带到这里,困入黑屋,是吉是凶无法预知,一个女孩儿家,当然要害怕得哭泣。

所以,越城说了一句话,仅仅一句,就让乔珍珍哭声打住:“别怕,吕队会来救你。”话语简单却直击人心,因为他够聪明,知道乔珍珍的软肋,亦是坚强所在。

然而他还是不能完全明白女人的心思。

乔珍珍一顿之后,马上驳斥道:“不用骗我,飞哥会来也是因为要救你!”话语当中不加掩饰的嫉妒加愤怒,就算是聋子也听得出来!

越城完全忘记了,当抬头接触到乔珍珍那仇视加敌意的目光,才想起自己与吕飞的荒唐做法。这时候性命忧关,不如趁机解释清楚。忙低声道:“你误会了!”

乔珍珍却完全不想听他解释,背转身去,再一次捶打着房门,声嘶力竭的呼喊,直到力气用尽,那门也纺丝不动!

越城积蓄全身的力量,一步冲到门口,仔细查看了下,才知门被术法所封,普通的力量根本打不开。

恨只恨自己到现在都无法恢复一些灵力!越城气馁加心焦,陡觉一阵天旋地转,仰天便倒!

耳边传来试深性叫他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他才慢慢回复意识,看向跟他说话的人,正是乔珍珍。

善良的天性让乔珍珍摒弃仇视的成见,眼见越城情形不对,赶紧从身侧扶住他,将他扶回床边。

乔珍珍累得气喘吁吁,嘟着嘴不满:“没想到你这么重,可累死我了!”

越城当然不重,180的身高,65KG都不到,但她身躯娇小,160刚出头,撑死了也就50KG,再加上女人的力量本来微小,自然扶着吃力。

而且她心中不服,所以口头上必须要趁机数落越城的不是,才觉得能占点上风。

越城当然不会在意乔珍珍口头的埋怨,也不会理解女人的小心机,由衷地道谢。等恢复一点力气之后,瞥一眼站得离他远远的乔珍珍,扶着床站起来,走到墙边,靠墙坐在地上,腾出床让乔珍珍去休息。

他嘴里没说一个字,因为知道乔珍珍不想搭理自己,而自己也不愿多费唇舌。

但想必乔珍珍会懂。

乔珍珍犹豫了下,果然坐到床的一角。坐了一会儿,又默默地流下泪来,抽泣着低声说:“我会不会死?我还没结婚,还没孩子,我不想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越城听,希望得到回应。在这种绝望的时刻,才显得不那么孤寂。

“我会尽力保护你。”尽管不知道目前的处境,尽管已经没有保护他人的能力,为了让这个平白被牵扯进来的、可怜无辜的女孩生出希望,越城还是选择违心的许了一个自己不一定能兑现的诺言。

不过同时也暗下决心,无论如何,拼死也要保护她。毕竟,一直以来道教的职责就是保护普通人,尽管他现在也是普通人一个。

想来越城的安慰起了作用,乔珍珍哭泣的声音渐渐低垂,收的很快。

“你……你和飞哥怎么认识的?”乔珍珍搅弄着衣角,垂首闷了半天,打破了屋里难堪而沉闷的气氛。

越城本来屈起一脚,手搁在膝盖上面,目光则瞧着那门,心想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将自己与乔珍珍囚禁在此的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没有外人应援,就算自己力气恢复,怕也是难以逃脱。只因封禁术的使用,非道法高人绝不会使出。

自己倒不要紧,怕是连累到乔珍珍,唉……

“我也是警察。”越城乏力地回,心想自己身为警察,不说救人,连自保都困难,实在是天大的笑话!

乔珍珍醒悟道:“难怪……飞哥那么忙那么累,有个人能与他并肩作战,也好。而我却不能……”

“吕队是个很好的人。”越城顺口说道,不妨乔珍珍反应极大,大声说:“是的,所以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他!如果我们能出去的话。”

越城张了张嘴,不知道回什么好。他心思再细腻,终究不是女孩子,本意是真心实意的夸赞吕飞,谁曾想他自认为简单实诚的一句话,会引出乔珍珍这样的联想呢?

房门却在此时被推开,冲进来四个气势汹汹的男人,个个身高体壮、满脸横肉。

三个一字排开站在两人面前,另一个则直往乔珍珍奔去。乔珍珍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被男人扑倒在床,伸手就撕她的衣服。

乔珍珍本能的尖叫与反抗着,手脚齐动,用尽全身力气又抓又咬,不让凶狠男人得逞。

越城想去阻止男人的暴行,脚步刚动,便被三人伸手拦住。他左冲右突,根本冲不破三人坚如铜墙的防护网。

如果是以前,他能瞬间将三人打倒在地,可惜现在……耳边传来乔珍珍声嘶力竭的救命声,越城气愤的大吼:“你们干什么?住手,放开她!”

乔珍珍上身的衣服已经被撕烂了,露出粉色的内衣。她拼命护着自己胸前,绝望的声音嘶哑得如同损坏的乐器,拼凑不出一个正常的音调。

越城再次用尽全力撞向其中一人,只撞得壮汉身躯一侧,两侧手臂一紧,便被另两人左右揪得死死,半丝儿都无法动弹。

乔珍珍惶恐的尖叫声频繁传入耳朵,让越城心焦如焚,无力的感觉充斥着整个胸腔,唯有不停的用声音反抗,大叫道:“住手,你们给我住手!”

当前的壮汉当然不理会越城的嘶吼,张开厚厚的嘴唇嘿嘿一笑,伸手就捂住他嘴巴,让他出不了声。

壮汉宽大的手掌几乎覆盖住越城整张脸,仅让他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的眼睛,壮汉有些愣住。

最近更新小说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