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彩蛋为饭后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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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容不下第二人
越城惊得手中一抖,筷子都差点掉了。
两人怎么又不是兄弟了?虽然他从没喊过江浔为哥哥,内心深处也没有接受或者习惯这一关系,但听到这样的消息仍是震惊而不知所措,因为没了这一层关系,他再也没有理由与江浔相处,甚至一块儿吃饭都没可能,何谈其他?!
记得那时候两人第一次见面,江浔霸道又直白的表述,嚣张又强硬的留人手段,给他留了一个相当深刻的惊恐印象。
以往遭遇过无数次的邀约、追求,统统无视,转身就走,一贯如此!太过出色的外貌给他招惹了很多事非,甚至还有第一次见就想来个霸王硬上弓的,幸好他的身手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那些人无一例外的下场就是一个字:“惨”!
但是那次,他走得并没有那么顺利。江浔身旁一字排开的保镖,个个像铁塔的身躯给了他一定程度的威胁。
事后经由吕飞的解释,越城才知江浔的身份,知道了只手遮天的江家,难怪会有那么大的排场!
同时吕飞十分小心的叮嘱他绝对要远离江浔,如果有急事一定要先通知自己,千万别一个人正面直刚江浔。
而之后江浔半软半硬,半威胁半殷勤的态度,为此差点连累许进。区别于其他任何人,更是让他疲于应付,心力交瘁。
再之后,被人冤枉,被停职调查,为了追寻事情真相,越城才第一次与江浔有了更多的交流,戏剧性的得知,自己竟成了江浔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虽说无法接受这样的关系,但总比没有关系要好。当时,他怎么也算是心下一宽。
然而江浔的霸道强硬从没远离,打着保护他的旗帜,做着让他厌恶反感的事情,却因为亲情的关系,他并没有加以深究。
现在江浔告诉他这层关系完全是子虚乌有?那么,他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而且,江浔末尾那句话,即便是随口说说,也足够令越城心惊肉跳——以往任何人都没有给他造成过威胁,独独江浔,一旦抛开亲情的加成,他心中隐隐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窒息感,像水草般缠绕在他口鼻!
他当然怎么都不会想到这种排斥拒绝的心理,是缘于一年前江浔对他身心的折辱,以及千年轮转的爱嗔痴怨!
然而师尊交待的事情,却让他必须留在江浔身边……越城心头掠上沉重的烦躁之感,推开椅子,与江浔拉开距离,转头愤然而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浔挥手让其他人离开,除了隋风之外。
“胡若,你可能不知道他。就是他篡改了检验报告!”江浔叹气,“他嫉妒我喜欢你喜欢得发疯,便想出了这么个龌龊诡计,伪造材料送去警局污蔑你也是他干的。你如果不信,我可以找他来对峙!”
“胡若既然是你的人,他说什么我能信?”越城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眉峰急皱,口中没有直说,只问道:“那别墅与车也是伪造的?”
“不,那确实是我父亲亲自给你买的,是因为他老人家疼你如亲生儿子!”
越城晶莹的瞳孔瞪大些许,一时理解不了耳中所到的弦外之音。
“经过我一通苦心调查,总算弄清楚!一年前那场人妖大战,让你失去记忆的同时,也让我父亲死于非命!”江浔狭长的眼眸中阴郁四起,含悲带伤。
“你师尊认为是你过多的融入尘世,才让这一切演变得无法收拾,将普通人牵扯进来而殒命,便抹去了你在尘世中但凡接触到的任一人的记忆。包括和我父亲的亲情,连同你我两小无猜的情谊一并抹去了。”
“所以你完全忘了,自十一年前你第一次出现在我家,自我十五岁起,我就喜欢你!而我父亲,也是非常庆幸他多了一个儿子,或者说,老早将你当成“儿媳”的不二人选。所以一早给你置了房产,他想你永远在我家住下去!”
越城霍地站起身,‘儿媳’两字异常刺耳,让他脸色通红,怒而截口道:“住口,你别胡扯!”
不管是否为师尊的瞒骗,还是他真与江浔一家有这样的纠葛,来去之间都绝难让越城相信!他脸色铁青的转向隋风,愤然问道:“大师哥,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隋风还没答话,江浔抢先答道:“所有人的记忆,包括你大师哥,如今的记忆也是不完整的。”语声中,他叹了口气,眼神温柔而略带忧伤,缓缓道:“我也是刚想起来。你不肯相信,或者难以接受都在情理之中。不过你可以回去问一下师尊,一切都会清清楚楚。”
越城只觉自己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如受重击!江浔言辞凿凿让他向师尊问个清楚明白,言语如此笃定,难道事情真相确如江浔所说一分不差?
他脸颊上的血色完全褪去,身躯都快站不直了,胸口的沉重让他觉得呼吸困难,几乎要承受不住而晕倒。
他竭尽全力调整呼吸,怔了一会儿,转向隋风,清朗的声音因为压抑而低沉十分:“大师哥,师尊现在在哪?带我去见他!”
隋风微愕之余,点点头。
两人一走到门口,两侧的保镖们伸手相拦,齐齐望向江浔,等着江浔的指示。
越城遥遥看向江浔,嘴里没说话,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不管真相如何,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只想回去见师尊!如果江浔执意要用以往的手段来留他,他并不介意以武力去除眼前障碍!
然而江浔缓步踱过来,一向灼热凌厉的目光看向他时,似乎蕴了深远的情意,比之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柔情温和。
“越城,原谅我,我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却不知道怎么与他相处才算正确……”江浔重重的叹气,声音无奈,满面哀伤。
越城一怔,这么困惑无力的江浔还是第一次见,确实有些意外。可却让他想起洛川,想起两人的过往,相处时间那么短暂,却仿佛处了一生!
他对万千人冷漠如霜,只有洛川一人,初次见面,居然就能让他慌了神!之后每一次,他都无法拒绝,或者说忘记反抗,毫无挣扎并且心满意足的迷失在洛川的怀抱里!不知道究竟着了什么魔!
两人就像是阴阳两极的磁环,一旦见面,不由自主的相互吸引靠近,难分难舍。任越城再是克制,也抵御不了那种仿佛刻入骨血的痴缠,一辈子都纠结不清了!
不知不觉,他的心里,早已刻下洛川的身形,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所以,越城很快回到现实,冷若冰霜的答了一句话:“很抱歉,我不爱你。”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点都没留情面,用直白冷漠的言辞坚决拒绝江浔的求爱,无疑将江浔好不容易收敛起来的狮子一样的爪牙迅速激发!
江浔柔和的神色再难维护,瞳仁瞬间收缩成针尖寒芒,严峻而阴冷的气息顷刻布满他脸颊!
保镖们接收到了冷冽的迅号,纷纷卷起了袖子,一幅随时准备打架的架势。
而越城,何尝不是蓄劲而发?他自忖力量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纵然远没有灵力在身之时威风,但有大师哥在旁,两人联手,足以应付眼前这些人!
谁知江浔突然又轻轻一叹,眸子中掠上一道复杂的色彩。沉默着挥一挥手,令保镖们闪开身形。
越城此刻也不想深究江浔怎会突然改变主意,直想快快离开这里。道路一旦通畅,他像头豹子一样冲了出去。
远离别墅之后,越城才发现自己走得太快,将隋风远远甩在身后。
他立定身躯,回头望隋风,等隋风气喘吁吁追上前来,声音猛地一沉:“大师哥,请带我连夜去见师尊!”
“好!”隋风微一犹豫,点头答应。跟在越城身后,走了没几步,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力切向越城后颈。
越城再厉害再警觉,又怎么能够想到大师哥会向他出手?!只觉后颈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四十 下咒(小受就是惨)
隋风将越城抱回屋内,而江浔一直站在原地,双手斜斜插入两旁口袋,嘴角微翘,满面自信、悠闲自得的看向他,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自隋风怀中接过越城,江浔唇角的微笑更浓。
隋风面无表情的离开了,转身的刹那,他的脸已经转变成另外一幅样貌。
江浔垂下头,视线落到越城昏睡的容颜上——怎么也料不到大师哥会在背后“捅他一刀”的越城,纵是昏睡着,也仿佛困然不解其因,眉头微微皱着,难以抚平。
“越城,你不知道,我江浔天不怕地不怕,却害怕再一次失去你!毕竟,千年以来,我已失去你两次!”江浔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一种少有的害怕情绪,灵魂在心头低语,暗暗立誓:“所以,绝不能有第三次!”
尔后,江浔抱着越城,踏着说不清是沉重还是轻松的步伐,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轻手轻脚的将越城安置在卧室床上后,江浔才轻吁一口气,仿佛卸掉千金重担,目光在双手上停了很久,最终转向昏迷的越城。
他缓步踱到床边坐下,牵起越城右手,嘴角又翘起,喃喃低语:“我江浔爱上的人,就算是死,也必须属于我!”唇边的笑容竟慢慢残忍。
与此同时,但见江浔的手腕上,隐隐有血色缭绕,像无数根蛛丝般向前延伸,通过两人紧握的手掌,像蛇行般攀延至越城手臂,一丝丝的缓缓汇于越城的心口,终至消失不见。
而越城依然昏迷着,丝毫没有清醒的迹像。
极致炫丽的容颜,延续千年的蛊惑,让人沉醉如死!
江浔觉得自己喉头滚动,难以言喻的火热从小腹窜了上来。嘴角笑容未散,眼眸中的火烧旺了。
他眯了眼眸,按捺不住探起身子,对着越城淡红的唇吻了下去。
渴望已久、追寻千年的销魂滋味即将唾手可得!
就在这时候,有一道亮光突起,没有任何征兆、却十分迅速准确的横隔在两人的嘴唇中间,让江浔触到的只是坚硬的一层金属表面。
江浔惊得后退一大步才看清,眼前阻挡他的竟是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
他往后退一步,长剑就向前进一大步,像有意识般的悬在江浔跟前,在其与越城之间竖起一道鸿沟,阻止江浔对越城的侵犯!
江浔的瞳孔紧缩成一条线——他认得这把剑,曾是越城的“灭魂”,而今,越城没醒,剑却自己有了意识?
江浔警觉的望了望四周。
隐约中,混乱的打斗声自楼下远远的传了上来!
江浔的脸色阴沉得如雷爆,厉声大喝道:“你是谁?外面还有谁?”
“是我!”房门骤然被一脚踢开,一人旋风般冲了进来,直奔越城床前。
江浔下意识的去阻止,然而长剑像长了眼睛,始终拦在他面前,闪着锋刃的寒光,阻止他向越城前进一步。
而这冲进来的人江浔一见,即恨得咬牙切齿!
是洛川!
见到越城的第一眼,洛川本是满心欢喜,却不料接下来的事实令他比没见到还牵挂忧心!
越城居然怎么都叫不醒!
洛川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心中巨大的寒意窜起,塞满整个胸腔。只那么一瞬,他心沉如石!
心悸之余,洛川想到了关键症结点,愤怒的抬头瞪向江浔,眸中的怒火像是熔炉,几乎可以烧毁一切!
“你到底对越城做了什么?他为什么喊不醒!”洛川握紧拳头,压抑着自己没有立刻上前揪住江浔衣领,将人揍疯!
洛川在几乎死掉醒来之后,从吕飞支支吾吾闪烁的言辞中推测越城会遇到危险,在一通以死相逼的胁迫之下,吕飞才交待越城被江浔带了回去。
虽然接到越城的电话时,越城的声音很平稳,似乎并没遇到什么难事,但洛川就是担心。因为江浔对越城的心思,动静都闹得很大。不管是嫉妒还是推测,都让洛川难以心安!
一刻都容忍不了越城在江浔家里多待!洛川迅速在心里做了个决定,必须将越城安然无恙地从江浔手中带回,越快越好!
江浔有钱,而洛川也不差钱。保镖满地都是,所以这会儿,两家保镖在楼下打得不可开交,洛川才得以突破层层障碍,冲到这里。
不想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越城表面看来仅仅是在安睡,睡得相当踏实。然而当外界热火朝天,喊声震耳欲聋的时候,依然沉睡不醒,那就非常有问题了!
稍一细想,就让洛川见到越城时那喜悦得像要跳出胸腔的心,一下子沉到深渊!
江浔一点都没将洛川放在眼里,一并将听到的话当作耳边风,嘴角扬起冷笑,反咬一口质问洛川:“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胆敢擅闯我家!”
哼,闯了又怎样!江浔是硬茬,而洛川也不是软骨头。作为一向是见过世面,熟悉人情世故的商界精英,洛川早已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尽管越城的事情曾让他几次失控。
洛川勉强压下满腔的怒火,强迫自己这时候必须冷静!
毕竟在明面上,江浔所说的是事实。自己带了一帮人光天化日之下闯入江浔的别墅,确实理亏在先。但再气愤再激动,都不要忘了自己此来是为了什么!
依目前这情况,一定要带越城尽快离开这里,再想办法让他醒过来!
在这里多耗一分,越城就多一分不可知的危险!
一番深思熟虑后,洛川冷静而掷地有声的回击:“江浔,你听着!如果越城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要你偿命!”
江浔勃然大怒:“好大的口气!你放心,就算你不找我麻烦,我也绝不让你好过!来人,来人!”
可惜任江浔喊破喉咙,始终没有人上来,出现在他面前!
江浔气得英俊的面容都变形了,却碍于跟前的“灭魂”像个人一样虎视耽耽的监视着他的举动,一动都不敢动。仿佛他一动,就会抹了他的脖子!
洛川不想再跟江浔说任何废话,俯身将越城抱起,飞快的往门外直冲!
江浔一惊之下,脚下一动,暂时忘记了眼前长剑的威胁,转身就去追。
然而“灭魂”倏的一下飞到江浔前头,再次如一道从天而降的铜将铁壁,将他隔挡在屋里,不敢再挪动半步!
“灭魂”狭长光亮的剑身如一面镜子,清晰的映照出江浔惊怒而狰狞的脸!
刃口闪着光耀的寒芒,似乎有着不容忽视的震慑人心的力量,锋利得即使面前是座山,也能轻松的一剑劈开!何况是人的血肉之躯。
江浔毫不怀疑自己的脖子会断,不敢再动,眼睁睁的看着洛川怀抱着越城消失于门外!
四十一 睡美人
“越城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醒?”
洛川好不容易将越城救回,未免再次被江浔找到,经由吕飞的帮助,寻了一处相当隐蔽,江浔绝对想不到也找不到的地方。
然而,时间流逝,越城依旧迟迟不醒,用了很多方法也叫不醒!
吕飞这才想起来那古老而强大的秘术。
“听说过西方童话中的睡美人的故事吗?那公主遭受了恶毒女巫的诅咒,一直沉睡。直到有一天,一位爱她的王子到来,用真爱之吻才将她唤醒!”
吕飞缓慢而沉重的言辞戮穿了洛川的心,洛川几乎窒息了,痛苦的说:“你的意思是,江浔同样在越城身上下了诅咒?”转头瞧一眼毫无知觉的越城,怆然而悲愤的说,“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我唤不醒他?难道老天爷觉得我对越城的爱还不真?”
吕飞压抑地说:“显然,有所同而有所不同。江浔施下此咒,是想着自己做那解咒的王子!只有他能吻醒越城。而越城一旦醒来,就会对眼前的江浔死心踏地!幸好,你去的及时,没能让江浔的诡计得逞!”
洛川激动的握住吕飞的手臂,眼里满怀希望:“你既然知道这咒,那么一定知道有别的方法可以解开,可以救越城对不对?”
吕飞都不敢直视洛川的眼睛,不敢毁灭眼前人眸中的未来。但事实上……吕飞十分不忍地说:“此咒解封的时间为三天。现在一天已过,还剩两天。两天后不解的话,越城怕……怕是……永远醒不过来……!”说到后面,吕飞的声音颤抖,舌头仿佛打了结,根本无法连贯而顺畅的一口气说完。
实在不忍见到洛川大受打击得毫无生气的模样!
“不……不……你一定有方法的,是不是?吕飞……吕队,我求求你,救救越城,救救越城!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他,我不能失去他!”
洛川急得满头大汗,声音嘶哑而语无伦次。完全没了以往在商场纵横捭阖、意气风发的气劲,英俊潇洒的脸上很快被泪水混合着汗水覆满。
窗外已近黄昏,落日的余辉徒有光亮,却照不亮屋内人的内心世界。
洛川握着越城仿佛越来越冰凉的手,垂首不言不动。一滴水都未喝,一口饭也不吃,就这么坐在越城的床前,坐了一整天。
吕飞都不忍看下去,奈何怎么劝都劝不动洛川。不由气闷地靠在门外,烟抽了一根又一根。那种束手无策的感觉真心难抗难挨,无法用任何方法排泄的痛苦折磨着门内的人、门外的人。
残日如血,红得耀眼,就像千年前焰阙的赤色双眸,灿极一时。
江浔临栏而靠,又扔掉一根烟头。地上的烟头已经堆了一地。
他什么都记起来了。
在他要将胡若扒皮的时候,胡若狗急跳墙,不得已告诉他本来绝不想提及的、一年前发生的事。
一年前,混元派封印住所有当事之人的记忆,却独独漏了胡若。
胡若为求保命,才将这段往事和盘托出。
说出口后,就像拔开了记忆的塞子,将江浔过往封印在脑海中的东西一股脑儿倒出来!
原来,自己竟是千年前走火入魔的邪道苏全转世,难怪自始至终都对越城牵肠挂肚。因为对越城的前世焰阙爱得压抑而卑微,导致邪火攻心,最后背叛正道,踏入通天魔火之地,万劫不复!
一觉醒来,竟已是千年之久,遥想当年,初见焰阙的那一刻;千年之后,记忆被封印,遇见越城的那一刻。不同时光交错,却是同样的惊鸿照影、一眼万年。
可惜,不管是千年前还是现在,焰阙还是越城,从来不屑顾过他,从来不曾属于过他!
不过,这个事实很快会被改变。
江浔再也不是千年前那个因为自己修道数十载,却爱上一个妖魔,爱得疯狂入骨又不能言语、饱受内心折磨的道士苏全了。
现在的他,有能力、有魄力、也有勇气与决心表达自己的情感,且不惜一切代价!
所以,江浔凭借着以往的记忆、借助现在的势力,用了禁术,要越城从今往后一直为他一人所有,心中再不会有第二个人!
就算洛川有通天能力,解术的方法也只有一种途径,唯下咒之人可解!
江浔料定洛川绝不忍心越城就此长睡不起,最后的最后一定会来求自己,会将越城原封不动的送回来。
他要洛川亲眼看着自己和越城相亲相爱一辈子,这比杀了洛川还要令他兴奋百倍!
江浔耐心的等待着洛川的到来。
在华灯映上十里长街之后,洛川走了进来,抱着越城走了进来。脸上毫无血色,眼神说不出的空洞绝望。
洛川身后,跟着不放心也无能为力、一脸愤怒的吕飞。
江浔按捺住自己内心的兴奋,斜斜地瞧洛川一眼,以及洛川怀抱中的越城。故意开口问:“洛总怎么有空光临寒舍?”
洛川痛苦的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求你,救他。”
“什么?我没听清!”
“求你,救他!”洛川蓦然大声地吼,眼泪悄无声息地自眼角滑落。
江浔冷眼瞧着,不为所动,嗤笑道:“这是你的求人之道?”
“你想我怎么做?”洛川紧紧抱着怀中的越城,一腔怒火完全无法发泄。
“跪下!”
吕飞再也听不下去,一步跨前怒斥道:“江浔,你别太过份了!”
转头又对洛川说:“你别听他的,越城都给送过来了,就算你不求,他也会救越城。难道他忍心看着越城死?”
洛川回望向吕飞,惨然一笑:“他忍不忍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不忍心……”
吕飞再想劝诫的话完全被堵了回去,惨然闭上双目,都不忍瞧见洛川面上的神情。
洛川缓缓走到江浔跟前,深深瞧一眼怀中的越城,万般不舍却又无可奈何地将人交到江浔手中。然后退后三步,咚的一声,直挺挺的朝江浔跪下去。
“哈哈哈……”江浔止不住疯狂大笑起来——玄真,洛川,你也有今天!他抱着越城,将人轻轻放到沙发上。
瞧瞧时间,确实已经太晚,再不唤醒越城,怕是来不及了。
就要当着洛川的面,才能一洗前仇!江浔兴奋地眼眸微红,毫不避忌地俯身吻向越城。
洛川痛苦地闭上眼睛。
没有什么比亲见心爱之人落入他手更残忍更悲愤的!
果然,在短暂的轻吻之后,越城真的睁开眼睛!却仿佛受到惊吓的小鹿,猛地一把推开江浔,自己缩到沙发边。
江浔被推的向后退了一步,一时惊愣住,心想咒术难道失效了?
下一秒,见到洛川冲上前惊喜的呼喊一声,得到的是越城满脸疑问的一句话:“你是谁?”
越城已经不认识洛川了,好像两人从没有过交集!
正中下怀的江浔几乎笑出声!
洛川的脚步僵在当地,怔怔的盯着明明近在咫尺的人,绝望地说:“越城……我是洛川,你的川哥,你不认得我了吗?”
越城冷眼瞧过来,那种面对陌生人般冰冷的眼神洛川这辈子都忘不了,无法承受!
洛川的心瞬间有如凌迟。
越城只瞧一眼,淡淡说一句:“我不认识你。”便转头瞧向江浔,竟是完全不同的态度,脸上慢慢绽放出笑容,说道:“我认得你,你是江浔,江浔,我的哥哥。”
江浔顺势跨前一步,伸出手:“对,越城,我是江浔。真好,你总算醒过来了!”
越城毫无抗拒地任由江浔牵起他的手,然后用怜爱的神态、温柔的对他说:“我不仅是你的哥哥,还是你的男朋友,这点你记得吗?”
越城脸一红,垂下头低声应道:“好像是……是的……”
他这一轻声的回应如天雷般击穿洛川身心,只觉浑身彻骨的凉,像是掉进万丈冰窟,越来越冷,越挣扎越往下沉!
吕飞冲上来大喝道:“越城,你醒醒,事情不是这样的!不是!”
越城转头瞧向吕飞,一样陌生的眼神,陌生的词句:“你又是谁?”
吕飞一下子噎住,同洛川一样绝望了。瞧着明明容颜不改的人,偏偏像是从没见过你,冰冷陌生的目光,无情的比杀死一个人还要残忍!
“越城,我是吕飞,他是洛川……他是洛川!”吕飞指着洛川,看到洛川好像魂灵出窍,眼珠已经不会转动,脸颊一片死寂,没了任何生气,仿佛只剩下一具躯壳。
“来人,送客!”江浔的目的已达到,不想两人继续留在这里,破坏自己与越城的独处气氛,无情的下起逐客令。
越城,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江浔伸手揽上越城的腰,亲呢的在越城脸上轻啄一口,难以掩饰的兴奋劲儿充斥了五官。
越城红着脸躲了躲,低声说:“我……我很饿。”
江浔猛然想起,忙点头道:“对,对,昏迷三天没进食,是饿了,我让厨房给你做饭吃。”很不舍的又箍紧越城的腰,仍然是记忆中销魂的手感。
江浔感觉自己的火快控制不住了,又想着来日方长,而眼前的人眨巴着眼睛,眸内深切盼求,似乎饿得不轻。便强行压下心中的火。
最快的一碗鱼翅面出炉,端到越城面前。
越城明明很饿,却吃得很慢,而且吃了一半就停下。
“怎么?面不合胃口?要不我带你出去吃?”
越城抬起惹人迷离的桃花眼,很抱歉地说:“刚才明明很饿,现在却吃不下了。”
“没关系,饿得太久,头一顿就少吃一点。”
“我想先休息一会儿。”
“我陪你吧。”江浔想抓住时机,甚至都摁不住心底那用强的心思,迫切地想将眼前人按在身下。
失去记忆的越城完全没有了先前强烈的反抗之意,红着脸既不拒绝也没应承,问道:“我的房间在哪?”
“我带你去……不,我抱你!”江浔的火真的压不住了,不由分说抱起越城,直往楼上房间走。
到达自己的卧房,江浔将越城安放在床上,顺势整个儿压上去,轻抚眼前人精致的眉眼。一瞬间,前程往事,千年情谊悉数涌到跟前!
寻觅良久的相思与情谊终于在此时可以一泄到底!江浔更是情难自禁,对着越城淡红的双唇深深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