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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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饭盒送回去时杨素正做好了两人份的早餐，招呼向阳吃饭，向阳客气地拒绝便要走，杨素不开心了，捂着心口闹疼。

“小阳，别这样，再怎么不待见这个家也吃个饭再走。”杨素比向朝铭更加强势，说出的话听不出挽留的意味，倒像强制的命令。即便心里觉得不舒服，向阳还是在饭桌上坐了下来。

一边吃饭一边澄清，“不是我不待见。”

杨素停下筷子，直愣愣看着向阳，“我们就你这一个儿子，我们已经老了！”激动起来筷子就被捏得很紧，脸上的皱纹挤在一堆，的确是老了。

但这跟那有什么关系？

向阳苦笑：“我没有办法喜欢女人，也生不了孩子，关于这个我道过无数次歉。所以别再重复这些了，没有意义。”夹了一块水煮白菜，向阳补充“改不过来的。”

气氛再次凝固下来，杨素动动嘴角没继续说什么，向阳放下筷子时他也跟着放下，迟疑片刻开口：“你真的不愿意去帮帮你爸爸？他已经快一个月没回家了，身边没个值得信赖的人，这样下去他身体熬不住的……”

“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案子值得他一个月不回家？”向阳压根不懂向朝铭的执着，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很难在家里见到他。以前他小，将父亲的敬业和近乎疯狂的较真引以为傲，可后面长大了，野炊、生日、家长会、颁奖典礼、毕业仪式……所有向阳觉得珍重的时光里向朝铭永远缺席。

后来也渐渐了解到向朝铭的较真很多时候都是无用功，他没法冲破权力的压迫，又不肯向权力低头，拼命坚守正义到最后还是败给黑暗势力，不过是个死循环。

与其将大量时间花在无用功上面，不如回家多陪陪老婆孩子。向阳一直这么认为。就连在听到向朝铭说抓到的白蛇因为上级赦免而被放走的时候，他也只是短暂地替向朝铭觉得无奈和辛酸，更多的是一种幸灾乐祸，那种幸灾乐祸彷佛在对向朝铭说：看吧，早知道会是这个结局了，花费时间花费精力根本抵不过别人轻轻松松的一句话。看吧，以卵击石就是这个下场。

向朝铭太认真了，认真到向阳觉得可笑。他不认同这种极端正义，也因此和向朝铭吵过很多次架。

“无可救药。”不等杨素回答，向阳丢下一句话就去玄关换鞋。

杨素弓着腰愣愣地看着向阳的背影，张张嘴说不出话，直到向阳换好鞋伸手去开门，终于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不必操心的就别瞎操心，照顾好身体。”向阳转过头丢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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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三十多岁的体育老师请了产假，要向阳代课接手两个排球班，他开始忙起来，一周五节课，健身房那边的课程被排到周末，每一天都有得忙，压根没时间去酒吧。

周天上完课回家，在教师公寓楼下撞见沈流。向阳微微吃了一惊，但还是装作视而不见掠过人上楼，被沈流拽住。

“阳哥，昨晚为什么没来FRUSH？”没了黑眼圈和红血丝的沈流看上去顺眼了不少，只是眼里还是装着一股忧愁，长长的头发被扎起来，后脑勺上方有一束好看的马尾。

“没空。”向阳答。

环顾一周，沈流低声，“我有话跟你说，去你房间。”

上楼进了房间，向阳没做泡茶之类接待客人的工作，直截了当问：“什么事？”

沈流一边摇头一边靠近向阳，伸手垫脚勾上向阳的脖子，横冲直撞吻上他的嘴。向阳不为所动，沈流就伸出舌头舔他的唇，想要撬开他的牙关，被推开。

“你是来找我做爱的话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很累，没精力。”向阳挥手，“你走吧，找别人。”

“我来。”沈流听不懂人话似的，重新黏在向阳身上，缠着他索吻，撩起他的衣服抚弄，“没关系阳哥，我自己来动。”

向阳从来不否认自己喜欢和男人做爱，但并非来者不拒，他有自己的审美和选择，更有原则底线。沈流长得好看，干净、话少，这一点向阳很喜欢，但他的热烈、纠缠和渴望让向阳反感，他不喜欢和人拉扯不清，他只需要一段干净利落的关系。

这次被推得狠了，沈流一个踉跄跌坐在地，抬起头看向阳，一双可怜又无辜的眼睛直勾勾地制裁着向阳。

“我记得第一次和你做的时候就有说过，我很反感别人跟我纠缠不清。最好做过一次就两不相见。”向阳点燃一个烟，眼睛望向别处，语气冷冰冰。

沈流咬着唇，半晌开口：“我很想千哥……也很想你。”努力眨眨眼憋回眼泪，又道：“可我没办法去见他，见不到他，只能……只能来找你。我想和你做，大脑空白的话，就没办法再想其他了。我好难受……”

一股烟雾从嘴里徐徐喷出，向阳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烟，将沈流拉起来拖出门外，毫不留情道：“你们的事情我管不着，总之别来缠着我，我不喜欢你。”

重重的摔门声，还有那句“别让我再看见你”像大雨夜雷声轰鸣，将沈流的心炸碎。他的感情无所依托，满腔爱意要撑破身体却无处可归。他绝望地行走在大街上，任眼泪肆意横流，任别人的眼光放肆打量，好意坏意全都视而不见。

无法抑制地拨通电话，响铃放完，字正腔圆的女声说“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握着电话的手渐渐麻木，不知不觉走近一家从未去过的酒吧，喝醉后不省人事被云二接回家。

撵走沈流后向阳泡了杯咖啡，又苦又涩的味道在口腔流窜，他打开手机给骆迟千发了个消息，突然觉得失落。

他不是很懂沈流的感情，没有感同身受的共鸣，却替别人觉得难过，久违的心痛盘踞不下，也久违地失了眠。凌晨四点睡着，做了一个幸福美满的梦，醒来更加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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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快了，正在快马加鞭想方设法让俩儿子发展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