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的晚自习都是排给班主任的。孔放临时发了一张高考数学模拟卷，让同学们在晚休时间和晚自习第一节课做，然后当堂评讲。

周末是上帝赐予人类的休息日，但东方似乎并不属于上帝，二中也是如此。周六下午四点放学，周日下午六点前返校，徐衍庆永远觉得自己没睡够没玩够。就算他天天不学习，整天呆在学校还是浑身不自在。

徐衍庆背着瘪书包走进高三教学楼的时候，别的班似乎都已经整整齐齐地在上自习了，一楼和二楼似乎没有半点声响。徐衍庆从前门进去，斜着穿越整个班级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看到了一张A3大小的印刷的手写数学试卷，一看就是孔放的字。

“无语，才回来就有作业。你写完了吗？借我抄一下。”徐衍庆对周默说。

周默穿着校服外套，正在草稿纸上面演算，他试图做出最后一道大题的第二小题。突然被声音打断思路，周默心中不快，但他隐约猜到徐衍庆不是好惹的人物，还是把试卷递给了他，然后拿出英语练习册开始做阅读理解。

“谢了啊。”徐衍庆把试卷摆在自己桌子上，然后开始找笔。他今天没有带笔过来，结果学校里也没笔，心中恼火，他又说：“那谁，借我一下笔。”

周默把手上那支签字笔递给徐衍庆，然后在黑色笔袋里拿出另一支笔勾画段落。徐衍庆随手抄了一下，心想，这笔的墨也太浅了，还不够顺滑，怎么用都不舒服。不过他借别人东西，也不好说什么。

孔放从后门的小窗口看到全班基本在埋头学习，而徐衍庆在抄作业，他拿着试卷走向前门。孔放在教室绕了一圈，然后坐在讲台上。每天晚上6:40是高三听广播听力的时间，熟悉的音乐声响起，孔放走过去关了广播。

“钟老师上周让大家买的听力书买好了吗？”孔放问。

“买了。”几个同学回答。

“学校放的听力针对的是多数同学的普遍水平，题目比较基础，整体难度偏低，不适合我们二班。你们每天不用听学校的，把广播关了听这个。”孔放把磁带放进磁带机，磁带机发出旋转磁带的滋滋声，然后开始放出人声。

徐衍庆懒得听，直接趴在书堆后面睡觉。孔放走下去，用指节敲了敲他的桌子。徐衍庆很不情愿地撕开英语听力书的塑封，翻到正文第一页。磁带已经播放到第二道选择题。

……

“衍庆，到黑板上写一下答案。”孔放说。

“我没答案啊？”徐衍庆说。

“我是让你把自己做的答案写给同学们对。”

徐衍庆拿着书，走上去拿蓝笔在白板上写字。

孔放说道：“这件事就交给英语课代表了，以后你们两个每天在这个时间放听力和给答案。纪律委员也要监督同学们不要做其他科作业或者做别的事情。钟老师可能会定期收你们的听力书检查，答案解析册明天课代表找她拿。”

徐衍庆第一题按照少许的记忆蒙了一个选项，剩下的是自己听的。班上的人没什么异议，他也走下讲台回到自己的位置。第一节课是自习，但是孔放坐镇讲台，徐衍庆不敢睡觉了。他拿着笔假装写作业，实际上是在看语文阅读专题训练练习册里的各种短篇小说。

……

“选择题的答案是：ACDDB，BADAC，BC，”孔放习惯把D念成da，“前面十一题都很基础，不讲了，直接讲十二题，做对的同学举手。”

孔放数了数人数，说道：“嗯，二十五个同学做对，这道题是有一定难度。衍庆，说一说你是怎么选对的？”

“我蒙的。”徐衍庆站起来说道。

“那为什么蒙C不蒙别的？”

“因为出题人习惯把ABCD选项均匀分布，前面选了两个C，所以最后一题选C。”

“行，坐下。赵美美讲一下解题思路。”

周默有点惊讶，因为他第12题选的B。徐衍庆抄了他的作业，随机乱改的选项还把答案正好改对了。其实第十一题他还有些地方不理解，本来还想听一下老师讲解，结果孔放直接不讲。

孔放听完赵美美说的话，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然后走到讲台上说道：“赵美美说得很好，我再补充一下这种题的解题思路。至于徐衍庆同学的技巧，正规考试可以参考，月考周考随堂测不一定。还有，大家也不能完全肯定其他题都选对了，所以还是要自己会做。”

徐衍庆是走读生，周默是住读生。徐衍庆把那支笔还给周默，下课铃一响就跑了。其他同学还在收拾书包，周默觉得徐衍庆算是来去无牵挂，“不带来不带去”，书包一看就是空的。徐衍庆带了两本练习册，回去洗完澡还是要学习的。

徐衍庆走到校门口对面那天路，司机老刘下车为他打开车门。徐衍庆本来想直接把书包扔进去，结果看到一个身着西装革履的冷峻男人，赶紧收了手。

“爸，你怎么回来了？”徐衍庆坐在他旁边说道。老刘关上车门，然后回到司机位置上。

“前几天在申城谈生意，今天才回家。”徐朔说。

“噢。”

“这几天在学校还好吗？”

“不好，因为我讨厌学校。”

“学不学无所谓。孔放那么好说话，又不会像陈老师那么严格。”

“我讨厌学校这个地方。”

“那换个地方，七中，十中，还是其他城市其他国家？哪里都行，只要你想去。”

“还是算了，转学多麻烦，还要认识新的人。”

徐衍庆的母亲高小月七年前死于乳腺癌。徐朔对徐衍庆几近纵容，多半来自于他是亡妻留下的孩子。徐朔和高小月是家族联姻，他们婚前只有数面之缘，婚后却是恩爱融洽，令人心生羡慕。

生前不觉情薄，死后方知爱深。徐朔和高小月夫妻多年，他认为自己尽到了一个丈夫的责任。可当爱妻亡逝之后，他心中却觉得他们之间还有无数遗憾没有弥补。他忘了为妻子买那串珍珠项链，他忘了为妻子带一片落叶，他忘了为妻子写明信片，还有很多很多……

“下周六是你叔叔的旧历生日，满三十岁总是要庆祝一下的。我会去，你也要来。”

“知道了。”徐衍庆突然想到，徐朔都41岁了。不过有钱人不显老，别人看他也就三十多。

孔放去学校的地下车库开车出校，大周末的还要上班，实在是心累。孔放把车开到常去的一家酒吧“夜神”。嘈杂的音乐声和人声一下子扎进耳朵里，孔放绕过一群跳舞的人，在吧台找了个位置坐下。

“一杯威士忌。”他说。

孔放看着冰球在被子里缓缓旋转，喝了一口，酒精的滋润反而让讲课过度的嗓子更辣。孔放最近空窗期，没有交往的人。他看到角落里有两个男人正在调情，一个人被另一个人压在墙上，年纪小的那个似乎还有点眼熟。

“这位同学，我想你应该有一道数学题不会解。”孔放上前说道。

那个男人问：“你的学生？”

“不算是，他今晚我要了，你别为难他。”

“也不是什么稀罕货色。”

“谢谢孔老师。”洛晓明说。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住读生，从校门混出来的还是翻墙？明天不上课？”孔放说。

“那老师你呢？这里好像是gay吧来着。”

“随你怎么想。”

“孔老师，想不想做？”洛晓明把双手勾在孔放的脖子上，用鼻尖轻轻蹭孔放的下巴。

“你第一次来这里？还是说，你第一次做这种事？”

“都不是，我以前在这没碰到孔老师。”

洛晓明是高三（6）班的学生，孔放之前在办公室看过他找六班的老师问题。除此之外，两个人不过是走廊上见过几次。孔放才懒得管那些琐事，现在他的下半身问题占据了主要地位。

孔放开了个房，两个人一路从门口亲吻到浴室，难舍难分。洛晓明看上去是一个普通的学生，甚至连衣着都很老土，想不到背地里却是个小妖精。身子骨软，‌‌‎后‌‎‎‌‍穴‌‍紧致，还会来事。

孔放做足了准备工作，如愿以偿插了进去。囊袋击打臀部和摩擦穴道的声音盖不过洛晓明的呻吟。

“老师，太深了，不要……”洛晓明用自己的侧脸蹭孔放的侧脸，紧紧攀住他的肩膀。

洛晓明一声声“老师”叫得媚入骨髓，孔放听多了却觉得烦心，仿佛是想起了过去的什么事情。孔放把洛晓明的手交叠在他头上用右手抓住，并左手捂住他的嘴。

孔放下半身还在快速抽动，洛晓明被持续的摩擦腺体带来的快感激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孔放最后射在了安全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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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衍庆：“借一下笔。”

周默：（给笔）

徐：（写字断墨，字迹淡，不顺滑）“这什么破笔？太烂了！”

周：“我只用得起这样的笔。”

徐：（拿起手机，展示界面）“那你去□□app买笔，新用户注册即可享受大牌超级折扣，一块钱就能买到一大盒品牌签字笔，还附赠一盒2B自动铅笔，每天还有0.01元限时秒杀等你来抢。学霸们用了都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