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老刘像往常一样来接徐衍庆回家。不过，今天老刘开的车是徐朔经常坐的那辆。徐衍庆一看就知道自己的父亲又是出完差回家了。徐衍庆刚坐下，车门一关，徐朔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甚至有点‍‌‍‎百‍‌‎‎合‌‍花盛放到极致的腐烂感。

徐朔问道：“你喷香水了？身上这香味怎么还有点熟悉。”

徐衍庆以为自己身上只有刚才剧烈运动遗留的汗味，甚至可能有残留的难闻的‎‌‍‌精‎‍‌液‍‌‎‍咸味。徐衍庆说：“什么味道，我怎么没闻到？”

“想起来了，孔放的香水就是这个味道。”

“啊？那我也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还爱天天喷香水。”徐衍庆这才想起，他们在办公室办完事之后孔放拿起了那瓶刻着意大利文的香水在空气中喷洒了两下。

“其实我也会用香水，这是一种文化和礼节。”

“西方人体味重才用那东西，我又不是西方人。”

“那你身上怎么会有他的香水味？难道跟小时候一样，还要叔叔抱着玩？”

“我去办公室找他问题，可能问太久了。”

“这样啊，你们感情还是这么好。”

徐衍庆耳边似乎响起了孔放那句话：“你的男朋友知道你现在在我的身下‌‎‌高‌‍潮‌‎吗？他知道你和你的亲叔叔乱搞吗？真是有趣。”

徐衍庆又在想那个问题，如果自己跟徐朔坦白他和周默的关系，徐朔真的会生气吗？徐朔对孔放的性向不置看法，因为孔放只是他半个兄弟，他没有孩子对徐朔反而更有利。如果是他的儿子呢？徐衍庆可以拿自己去赌，但他不能拿周默的前途去赌。

徐衍庆又被另一个问题困扰，他喜欢周默，这是真的。但他也并没有讨厌孔放，反而有两分享受这种出轨与血缘禁忌的双重快感。如果周默知道他和孔放的关系，周默又会有什么看法？徐衍庆想的东西太多，发呆盯着车窗角落一个点。他的表情都被徐朔尽收眼底。

也许是高小月的去世，也许是徐衍庆成年，徐朔觉得自己和儿子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他的眼睛里藏着秘密，徐朔能看出来。但徐朔怎么也猜不到徐衍庆的秘密是什么。就像是，家里的袜子放在哪里只有保姆知道，徐衍庆的情绪只有高小月最明白，徐朔这才发现，他一直对自己的儿子知之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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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底，二中的高三开了家长会。徐朔正好没事，于是去了。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参加过徐衍庆的家长会。实际上，他不需要去学校就能知道徐衍庆的动静，孔放从高一开始就教着二班的数学。

徐朔下了车，跟着一大群家长的潮流走向高三的教学楼。教学楼大门有个台阶，一个老妇人差点摔了一跤，徐朔顺手扶了一把，这才避免了摔倒。他问：“老人家，你要去哪个班？”

“二班。”她说。

“真巧，我家孩子也在二班。我带你一起去。”

“谢谢。”

这是周默第二次见到徐朔。因为他和徐衍庆的关系，他看见徐朔那张脸还有点心虚。周默的婆婆看到了周默，说道：“黑狗，我来开家长会了。”

“婆婆，我坐那边，”周默引他婆婆过来坐，说道，“我还以为是爷爷来开家长会。”

“你爷爷耳朵不好，叫我来听了回去告诉他。哎呀那个大客车，坐着太折磨人了，味道滂臭。”

“婆婆，给，喝点水。”周默把自己的水杯递给了婆婆。

周默的婆婆坐下，发现刚才的年轻男人坐在她身边，朝他微笑点了点头，徐朔也回了她一个淡淡的微笑。徐朔对徐衍庆说：“孔放就让你坐这么个位置？”

“靠窗，挺好的。”

“这么后面是方便你干别的事吧。”

“我懒得听。”

徐衍庆坐在最后一排，还算是空间大。教学楼的每个教室都一样大，一班和二班的人数是比较少的，坐位也相对宽。徐朔只听到了‍‎男‌‍‌‎男‌‎‍‌‍‎‍女‌‎女‌‍‍的吵闹说话声。他想，这些尖子生的家长也不过如此。他的儿子在这个班是倒数第一，但他的儿子倒数第一也能在这个班。

有的人高声喧哗打电话，有的是熟人，前后左右聊天，最多的还是沉默地刷手机的人。徐朔不知道干点什么，干脆打开手机看看邮件。周默的婆婆是在场唯一的老人，她大概不识字，也没有翻周默桌面上的成绩单和试卷。她静默地坐在那里，喝完了一口水，看着教室门口。

孔放以前没当过班主任，一直都是科任老师。这是他第一次主持家长会。从这个角度看，徐朔也觉得有趣，他反而全程盯着孔放。孔放习惯了站在讲台，习惯了被目光聚焦。他讲着那些无聊的东西，徐朔全程看得非常认真。

孔放念着成绩分析，表扬二班中单科和总分最好的几个同学，唠叨高考冲刺和家长帮助孩子学习，还有学校近一年强调的学生心理问题。基本都是陈词滥调，徐朔的神情却认真得像是在听什么高级专家的讲座。孔放的成绩分析里面自然不包括徐衍庆，徐朔也知道。

班主任评论完整体和自己的科目后，几个科任老师也会评论一番。语文老师强调高三生也应该适量读一些名着，扩展视野，不要把语文学死了。理化生三科老师分别强调了多练题目补齐短板、归纳知识结构体系、瓶颈期提分等问题。

钟斯羽对着徐朔的方向笑了笑，她表扬了徐衍庆的英语成绩，当然也表扬了其他几个英语成绩不错的学生。她说自己很年轻，教学经验不足，但她希望学习英语不要太枯燥，课上课下可以稍微有趣些。

本来有些家长对新英语老师有点意见，但钟斯羽的授课并没有让二班成绩下降。他们更喜欢陈老师那种“震得住”学生的老师，也更喜欢应试型教学模式，万事要以提分为首。孔放优秀的地方是能把数学题讲活讲透。钟斯羽则是贴近学生，跟学生没有架子，很鼓励学生们在课上或课下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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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放带着徐衍庆去迪厅蹦迪，又到酒吧喝酒。孔放自己没喝多少，徐衍庆倒是新奇，喝了一杯又一杯，没多久就醉了。孔放和他去了酒店，徐衍庆粘着孔放，一会儿直呼他的名字，一会儿又叫起了叔叔。

徐朔凌晨两点才回家，没想到徐衍庆比他回来得更完。都是成年男人了，夜不归宿也不算什么大事。徐衍庆大概没想到徐朔这时候也在家，跟孔放亲热一番后非要回来。孔放把他送到自己曾经的家的外门口，看着徐衍庆输密码。

徐衍庆一进门，徐朔就闻到他身上的那股酒气，还有熟悉的香水味。徐朔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样的味道。他不知道徐衍庆和什么人厮混，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做好安全措施。徐朔忽然想起自己的某段曾经，不过这个念头没有持续多久，他就被徐衍庆的醉话震惊了。

“太深了……

“孔放，别咬那里……

“周默，默默，我的默默……”

徐衍庆说的话语被酒精冲得七零八落，徐朔却识别出了两个人的名字，还有那些亲密时才说的甜言蜜语。徐朔不怎么认识徐衍庆的朋友，但他记得周默，他曾经来过这里，座位也在徐衍庆旁边。

徐朔正想质问徐衍庆一句“你和他们什么关系”，却被徐衍庆勾着脖子，黏腻地把嘴唇凑了上来。徐衍庆伸出舌头，仿佛舔舐某种美味的食物，徐朔不喜欢他嘴里那股令人反胃的酒味。徐朔想要把徐衍庆推开，却发现自己的下体已经被徐衍庆蹭硬了。

徐朔不知道是谁把他送回来的，但直觉告诉他是孔放，叔侄二人肯定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至于那个周默，大概也是。徐衍庆的意识似乎淡薄了，连说话声都变成了嘟嘟囔囔。也许是鬼迷心窍，徐朔竟然摸了一把徐衍庆的裤子。

除了感受到少年臀部的紧实外，他的手还感受到一种特别熟悉的黏腻的湿润感。那是少年的遗精，那是成年人做爱后的遗迹。徐朔想到自己的弟弟和自己的儿子做了那种事情，心中被两种火烧着，一种是怒火，一种是‎‌‌欲‌‍‌火‍‌‎‍。

徐朔把徐衍庆压在沙发上亲吻，双手伸进他的衣服游走。徐衍庆被碰到‍‌乳‍‍‌‌‎头‎‍‍‌，那里刚才被吸得红肿，如今更是软烂而敏感。徐朔看到徐衍庆的脸上带着红潮，身上步着一些吻痕。徐朔不喜欢这样，他把徐衍庆拉到自己卧室的浴室里，然后用冷水浇着徐衍庆的身体。

徐衍庆一个激灵，竟然酒醒了三分。他的父亲一般都是沉默而严肃的，就算开玩笑也不会笑得太失礼。如今，他全身赤裸坐在父亲的浴缸里，而他的父亲衣衫不整，拿着冲出冷水的淋浴头，眼睛里面燃烧着男人情动时特有的光。

徐衍庆躲到角落，甚至想找一块毛巾遮掩身体。他不知道自己和孔放什么时候做完的，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家的。他隐约想起自己刚才好像吻了徐朔，心里面更觉得后怕。

看着徐衍庆这幅样子，徐朔生出了两分可怜的心思。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该好好爱着，不该对他暴力，也不该发火。徐衍庆把水温调到合适，亲自替徐衍庆擦洗身体，那双手温柔得如同海浪。

徐衍庆突然想到，自己小时候有没有这样被父亲洗澡。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因为他有专业的乳母和育儿师伺候，用不着亲生父母鞍前马后。一切都很正常，除了两个人挺立的‍‌‍‎‎阴‌‍茎‍‌‎。

不知道什么时候，徐朔放下了喷头，那双手还在徐衍庆身上游走，甚至擦过孔放留下的吻痕。徐朔把徐衍庆压在浴室的瓷砖上，从后面进入了他。那个地方不久前才经历过‌‎‌高‌‍潮‌‎，现在放松而红肿。徐朔看着徐衍庆的蝴蝶谷收缩起伏，仿佛那里有一双翅膀即将展开。

徐衍庆醒来的时候在自己的卧室里，凌晨的事情仿佛是一场梦。但徐衍庆很清楚，那不是梦。在他睡了亲叔叔之后，又睡了自己的亲爸爸，一切仿佛荒诞戏剧般上演，又真实得无比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