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衍庆被语文老师叫进办公室背书,周默也找出数学题卷子在徐衍庆后脚进办公室找孔放问问题。孔放看了徐衍庆瞟了站在语文老师面前的徐衍庆一眼,一下子就猜出了周默的心思。
“剑阁峥嵘而崔嵬……”徐衍庆背到这里卡壳了,一直接不上后面的。他懒得背书,大不了被罚站,等到上课铃响语文老师自然会放过他。这种情况,只要脸皮够厚就行。
“背不到算了,继续读。你就在办公室角落背,在我这背完了再走。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到我这里背一篇高考必背篇目。”语文老师把徐衍庆的课本还给他,打开了桌面上的一个语文单科小分成绩表。
徐衍庆很是无语,于是假装认真背书。孔放表面上在给周默讲题,实际上却在用余光观察徐衍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孔放说:“我们衍庆不差这六分,对吧?反正扣分的地方多了去了。”
“英语都能考一百四,结果语文考八十九?你说你是聪明还是不聪明?”语文老师说。
“我语文作文你们也不会给我打满分,就打了个五十六。”徐衍庆说。
“你作文都得了五十六,你前面怎么做的?”语文老师想起,这次考试全年级阅作文总共只打了不到十个56分。他们阅卷偏保守,各种主观题都尽量避免打出过高或过低的分数。
“没注意,答题卡涂错位了。”
“别说了,继续背。哪个人像你一样,六分的古诗词填空全部留白,你留着给我写吗?”
徐衍庆继续平稳地没有感情地念着《蜀道难》,语文老师继续看着电脑。孔放转回头,对周默说:“刚才讲到哪一步了?”
“把x的平方代入这个式子……”周默说。
上课的预备铃响了,语文老师还有另一个班的课要上,周默也问完了题。钟斯羽对他们说:“徐衍庆,周默,你们把练习册和听写本拿过去发了。”
周默回想起刚才在办公室的情况,孔放对徐衍庆的眼神中似乎带着某种不对劲的情愫。周默知道孔放是徐衍庆的叔叔,但他已经不止一次发现孔放会没事看一眼徐衍庆,尤其是课上。那种眼神不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切,反而像一种调情。
中午播放歌曲的时候,广播站低沉地男音念到:“这首歌是高三(6)班的樊可送给高三(6)班的洛晓明的,祝他天天开心。”然后寂寞的女音在每一个教室飘荡,飘荡在每一个学生耳间。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
广播站的点歌并不是免费的,需要花两块钱,这也是广播站的经费来源。同学们有时候会故意点一些歌来讽刺。经典曲目之一是《丑八怪》,祝词甚至可能是“祝ta越来越漂亮”。还有一些暗含出轨、求而不得、暗恋内容的歌曲,歌声骚动着被考试压抑着的躁动的青春之心。
周默和徐衍庆虽然一个住读一个走读,但他们会在晚自习下课后在学校闲逛几分钟。周默收拾好了今天要看的几本书和做的题,两个人一起走出教学楼。他们偏离人群的方向,走向那片连路灯都没照亮的小树林。
周默和徐衍庆接吻。一个吻,深入而持久,周默还是有一种危机感,他觉得有些事情就是不对劲。他讨厌徐衍庆对他有所隐瞒的态度。周默的唇角还挂着徐衍庆的唾液,他说:“衍庆,你告诉我,你和孔老师,你们……”
“我们怎么了?”徐衍庆还是那副不在乎的痞气模样。
“你的接吻技术进步得真快。孔老师,他是你亲叔叔,你们……”
“你发现了?什么时候?”
“你比以前更经常去他的办公室,而且,他总是看着你。我太了解了,我也是那样看着你的。”
“周默,我一直都喜欢你的。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难道你们没有上床?我早该想到……”
“嗯,我是和他上过床了,还不止一次。是我背叛了你。”
“是不是他逼你的?告诉我,都是他逼你的。”
“我乐在其中,他的技术比你好一点。”
“他是你的亲叔叔,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孔放是什么人,连我都听说了,他和六班……”
“周默,你真生气的话,我们不如分了吧。反正青春期的恋爱多半都是要分手的。我也不打扰你学习了。”
“不,我才不生气,我要和你在一起,我爱你。”周默说着,吻上了徐衍庆,堵住了那些未曾出口的字眼,凝成一丝丝唾液。他们交换着口腔内的液体,也交换着彼此的气味和情欲。徐衍庆见过周默打架的样子,也知道他在床上也可以特别狠。周默舍不得,他只想把温柔都给徐衍庆。
周默把徐衍庆压在树干上。徐衍庆的背被粗粝的书皮剐蹭着,他甚至有一种被书皮上粗糙的小刺弄伤的感觉。榕树垂下一丝丝气生根,搔在他们的头皮上和脖颈间,犹如被女鬼的发丝拂过。
徐衍庆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任由周默打开自己的后穴,把那个物件一次又一次往里捅。周默的技术已经进步了很多,他知道往什么地方戳刺能让徐衍庆爽到。
“他能像我这么一心一意吗?他只是玩玩,只有我是真心的。”周默的声音表面上带着生气的尾音。也许只有周默知道,他在害怕,几乎要颤抖,几乎要哭泣。他不能失去徐衍庆,他只能装作愤怒。
徐衍庆的前端没有像往常那样得到周默亲切地爱抚,周默又一次次拍开徐衍庆试图自慰的手。就这样,在树的暗影下,在路灯昏光无法触及的地方,两个男人宣泄着原始的肉欲。徐衍庆是被操射的,周默射在徐衍庆穴内后才移开堵住对方铃口的手指。
他们以为这里无人窥视。只可惜,他们在无知无觉中成了被人肆意观赏的对象。好戏看完了,孔放把烟掐灭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盒里,几点红光还在散发垂死的热量。他拿出纸巾,擦了擦手上的精液,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今天和往常一样,什么都没发生。孔放从小路绕回车库,趁车库关门前取回自己的座驾。徐衍庆顾不得别的,简单收拾好就走了。司机老刘问他怎么这么晚。徐衍庆回答,被语文老师强行留在办公室背课文,背完了才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