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孔放]上传了群文件“英语听力.zip”。
班群匿名发言:您的英语老师史诗级皮肤【钟老师】已过期,即将恢复原皮【陈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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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生活一天天过去,黑板上倒计时的日子也在前进。徐衍庆当然没有学习,这段日子也做得多了。他周旋在三个男人之间,让他们互相知道其他男人的存在。既然他们都喜欢自己,那他照单全收就好了。
这种关系保持着相对稳定,徐衍庆有时候精神疲惫,他在想自己是不是传说中的“做多了”。但他又想,孔放以前也很放纵,也没见得精神不济,兴许自己是着凉感冒了。
周默不能得罪孔放和徐朔,也没办法真的和徐衍庆分手。除了和徐衍庆约会做爱,周默打起十二分精神,把那些怒气转化为动力,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当中。徐衍庆觉得周默认真学习的样子有点像徐朔工作的样子,他们都太拼命了。
如此说来,徐衍庆和孔放性格上更相近。不过,孔放高中学习成绩比他好多了,还考上了本省最好的学校山城大学。徐衍庆知道自己会按照徐朔的安排出国留学,也不需要在乎什么考试成绩。
在孔放的办公室,三个人成了夹心饼干的状态。办公室的吊灯亮着,窗帘和门紧闭。徐衍庆被架在两个人中间,脚没有着力点,只能挂在周默腰上。他前面是周默那张认真的脸,耳边是孔放说的荤话,后穴塞了两根坚挺的阴茎。
周默办靠着孔放的办公桌,他意识到自己碰到水杯,那只手依依不舍离开徐衍庆的腰,伸过去把黑色水杯放到更靠里的位置。周默和孔放前后抽送,徐衍庆觉得自己要被撑到裂开。
前列腺受到刺激,一阵阵不间断的快感控制了徐衍庆的大脑。除了接受性爱,别无他想。徐衍庆清楚地听到他们阴囊拍打在自己屁股上的声音,听到了水声和喘息声。突然,周默的喘息的声音变了,他一本正经地说:“钟老师有事找你。”
徐衍庆头上的小毯子被周默掀开,他被周默晃着肩膀。徐衍庆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过速跳动,突然被叫醒让他脑袋和身上都很难受。徐衍庆这才反应过来,他正在教室睡午觉,至于三人行,那是周六晚上在孔放家的事——是徐朔赠予孔放的那处房产,不是张春水家。
徐衍庆半边脸还带着红印子,他问:“钟老师什么事?”
“他让我们过去拿东西。”周默说。
周默和徐衍庆分别拿了两大袋子,然后下发给每个同学一盒硬纸包装的糖果。有的同学舍不得拆开,看着盒子上漂亮的图案和丝带扎的蝴蝶结。有的同学拆开尝了一颗硬糖,甜滋滋的,十分可口。
这是钟斯羽送给同学们的礼物。除了糖果,钟斯羽还送给徐衍庆一个樱花标本书签,送了周默一个桂花标本书签,这些是钟斯羽在大学期间亲手做的。因为他们是课代表,所以得到了额外的礼物。几个女生过来看书签,直夸好看。
在教师生涯的最后一节课,钟斯羽最后只讲了一个完形填空。剩余的时间,她用来跟这群可爱的学生告别。她说:“你们都知道了,我要走了。”
“钟老师,我们舍不得你。”刘句说。
“对啊,我们舍不得。”其他同学也开始应和,七嘴八舌表达挽留。
“好了,糖都收到了吧。一点小心意,希望你们喜欢。虽然我们只相处了不到半年,但我真的很喜欢你们,因为你们非常爱学习,非常有活力,也很支持我的教学工作。作为学生,我比你们多经历过几年。作为老师,我是一个新手,多谢同学们让我知道该怎么做好一个老师。”
“钟老师,你以后教哪个班啊?我们想去看你。”赵美美问。
“我打算出国留学读研究生。上半年打算到外国旅游和准备留学的事情,下半年就去上学了。虽然我以后再也不会当老师,但我很感谢你们,感谢这一段快乐的相处时光。大家都有我的手机号和网络账号,网上联系吧。
……
“最后我要说的是,希望同学们可以知道一点,无论自己身处何处,无论活到什么岁数,都要有重新开始生活的勇气,要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钟斯羽讲完话,同学们给出了热烈的掌声。这时候,下课铃还没响,钟斯羽说:“同学们上自习。”
钟斯羽一离开,班级里哀鸿遍野。有些人舍不得钟斯羽离开,有些人则重新想起被陈老师支配的恐惧。孔放后脚过来了,他和钟斯羽擦肩而过,两个人相望一眼。钟斯羽回到办公室,交接了一些工作资料远程传给在月子中心的陈老师,然后拿着为数不多的东西离开陈老师原来的位置。
“我嗑的cpBE了!”赵美美感叹。她本来还很看好孔放和钟斯羽,谁知道钟斯羽直接离职了。
“我还以为钟老师下学期也会教我们。”李佳馨说。
孔放站到讲台,下面的人安静了下来。
他说:“明天和后天是这学期最后一次考试,考试成绩之后会发在班群里。也可以跟我打电话问成绩,如果你愿意打电话的话。今天没有晚自习,走读生把东西全部收走,住读生把放教室的东西都拿回寝室。住读生最迟要在考试后的第二天下午两点前离校,不要在学校逗留。
“把教室座位拉成5乘6,多的桌子椅子全部堆后面。清洁做好,垃圾倒掉。强调一下考试诚信和假期安全,你们都懂,不多说了。还有,因为涉及到部分同学要到高二教学楼的考场考试,你们看一下考场是不是在本教学楼,不要走错了。
“其他科的寒假作业都布置下来了。数学寒假作业就做两张卷子,形式我们还是要走一下。年级发的那个书,数学部分可以不做。如果你们非要练,建议找难度高点和考察更全面的题。
“最后,说一下陈老师给你们布置的英语寒假作业。”
“啊啊……”刘句和几个人感叹。刘句心想,她居然连坐月子都不忘了要给我们布置作业。
“啊什么啊,我本来也想装作没看见消息,结果她给我打电话。你们的作业是28张英语卷子,听力也要做,听力资料我等会儿传到群文件里面。第二,背20篇英文范文。第三,抄写3500词汇表里面的形容词和名词,每个五遍,中文意思写一遍。第四,每个人整理1000个英语短语和词组,并写上中文意思,还要标号。最后,学校发的那个书里面的英语部分。英语课代表来把卷子和范文发下去。”
一群人收拾东西,孔放走到最后一排,他递给周默一个小型MP3播放器,说道:“这里面是英语听力。”
“谢谢老师。”周默说。
周默和徐衍庆依依惜别一番,如果不是在公共场合,两个人甚至想接吻。周默想,徐朔和孔放和徐衍庆是一家人,他们可以一起过年,也可以常联系。他总觉得自己是最弱小的,他一无所有。
高中毕业后,他在国内,而徐衍庆会去国外。周默有些担忧,在有两个强力竞争者的情况下,他还能继续和徐衍庆在一起吗?徐衍庆会不会看不上自己?或者说,也许到那时候自己已经不爱他了。他不想输,却好像没办法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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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历腊月二十。
女人带着一个大概八岁的男孩子坐上了回家的最后一趟客车。她已经快二十年没回家了,这样的短途客车还是那样破烂,苟延残喘,在狭窄的乡间水泥路上颠簸穿行。
“你这孩子超一米二了,全票啊。”售票员说。
“好的。”她给了两个人的车费,一共十块,正好不用找零。客车上只剩下一个宽板凳半边的位置,女人坐了上去,把儿子抱在自己腿上。因为城里的公交车早就是扫码付款了,林洲第一次看到售票员这种逐渐消失的职业。
两个人都是神色疲惫,衣服上带着尘土和污渍。女人挎着一个包,男孩背着一个小书包。明明穿的用的都是牌子货,一路上奔波,反而弄得像菜市场服装区卖的仿造货。
如果不是身上脏兮兮的,而且还是空手回来,女人穿的这一身也算是衣锦还乡了。最后几里路只能步行,村子还是那个村子,只是新修了几幢小房子,有些房子也翻新了。因为年轻劳动力外出打工,有些农田荒废了,田间忙碌的多是老人和中年人。
“诶,你是……周妹!你回来啦。”一个半老的女人说。
“表叔娘,我回来了。”周玉梅说。表叔和表叔娘,有时候只是村里熟人间晚辈对长一辈的人的称呼。
“这是你儿子?”
“我老公和前妻的儿子,”周玉梅又低头对自己牵着的儿子说,“喊‘老辈子’。”
“老辈子。”林洲说。
“这娃儿长得真乖。你要不说,我还以为是你亲生的呢。”表叔娘说。
“幺儿,等回家了记得喊外公外婆。”周玉梅说。
“知道了,妈。”林洲说。
周玉梅站在自己家门口,家里的墙比以前更烂了,却没有刷,门还是那道熟悉的木门。在屋檐下,周默用两根长条凳拼成桌子用,自己坐在小板凳上,借着自然光写作业。小的时候还好点,随着周默长大,他被夹在“书桌”和小矮凳间显得十分局促。
周默太投入了,以至于没有看到那对母子走进院坝。周默抬起头,发现来者并不算村里的人,也不像村委会工作人员。他问:“你是谁?来我家做什么?”
“这里是我家,我还想问你是谁呢。”周玉梅说。
“你家?这里是你家?”周默上下打量了周玉梅,看上去脏脏的,他担心眼前的女人是哪家跑出来的疯子。
“这是你家的话,那你家有谁?”
“婆婆,爷爷,还有我。没别人了。”
“婆婆爷爷?”周玉梅满腹狐疑,突然看到一个驼背老人走进来。
“黑狗,怎么了?”爷爷问。
“她说这里是她家。”
周玉梅发现自己的爸爸已经不再是年轻的模样。她离开那年,她的父亲还是个精气十足的中年人,她喊道:“爸爸。”
爷爷并没有听清,抬头看了一眼穿着隐形增高运动鞋的女人,他眯了眯眼睛,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玉梅……?”
“爸,是我,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