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纳特:蛋糕要配着李维的手吃(舔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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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拒绝了艾里斯的晚餐邀约。
虽然很好奇自己的狼狗在想什么,李维似乎打算无条件相信野兽的直觉,和他保持了距离。
艾里斯并不着急,他打算在这个小镇待一阵子,天天到墓园露个脸,为他的好兄弟献上一束花,再跟那位孤僻的守墓人说几句话。
李维没有立场禁止他进入墓园,只能消极地忽视他的存在。
艾里斯没有死缠烂打,打过招呼后,转而跟他的狗说话,「纳特要吃点心吗?」
那隻狗趴着横了男人一眼,艾里斯看来也不怎么在意,自顾自坐在狼狗的附近,拆开自己带的点心。
「你家教真好啊,一般听到拆封食物的声音,家犬都会衝上来讨食的。」艾里斯一边打开包着磅蛋糕的薄纸,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
纳特的耳朵动了动,依旧没理他。
「……牠的戒心比较重。」原本像是只关心花圃的守墓人开口插话,冷冷地说道,「如果随便一个人餵食牠都吃,早就被小偷毒死了。」
「那主人要来为狗狗试毒吗?」艾里斯拿起一块蛋糕,笑咪咪地说,「今天的香蕉蛋糕很美味,错过太可惜了。」
「……」李维蹙起眉头,这几天男人依旧带着食物来墓园,他都没有再接受过午茶招待,可是对方只是想餵狗,如果不让纳特吃,似乎太过小题大作。
李维起身走过去,一把摘掉园艺用手套,不高兴地说道,「你这样是在打扰我工作。」
「如果我和你的狗混熟,就不会劳烦你了。」艾里斯厚着脸皮说着,将切成薄片的蛋糕举到青年面前。
李维接过蛋糕,嚐了一口,磅蛋糕本身很扎实,越嚼口中的香蕉甜味越明显,没什么问题,他低头将剩的蛋糕餵给纳特,「这太油了,只能吃一点。」
狼犬凑向主人的手,这才吃起来,将浅棕色的蛋糕咬成碎块,舔着青年的手掌和指尖,慢慢吃起来。
「我可以摸牠吗?」艾里斯像个第一次看到大狗的小男孩,用期盼的表情问道。
李维表情有点微妙,但看纳特摇了下尾巴,气定神閒的模样,便耸耸肩,「随你。」
得到主人许可,艾里斯抬手搓搓那隻狼狗的毛,「兄弟,帮我说点好话吧。」
男人看起来是认真想讨好他的狗,一本正经地对纳特说话,李维看纳特舔着嘴巴,彷彿还在回味那块蛋糕的余韵,没有生气的样子,就由着他们,自个儿回去工作了。
「我是认真的。」
李维走远后,艾里斯低声说道,「他还年轻,多出去走走对他比较好。」
纳特偏头看向男人,那双蔚蓝色的眼眸毫无玩笑之意,彷彿真把牠当成人一样说话。
艾里斯就这么来了几天,在墓园旁的草地喝茶、餵狗,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纳特说话,躺在草皮上晒太阳。
看着一人一狗那副优閒的模样,李维有时都怀疑他们是在讽刺他需要工作。
李维没有自觉,每当他看向他们时,嘴边带着一点不自觉的笑意,他很少看到有成年人那么认真地跟他的狗说话。艾里斯甚至带了报纸来唸给狗听。
为了检查宠物的饮食,李维会和纳特一起吃那些五花八门的点心,偶尔接受茶水。
就这么过了一週,这一天早晨,艾里斯明显感到墓园的气氛不太一样。
他才刚走进大门,连墓地的草皮都还没踏上,纳特便站起来看他,又推了推正在除草的李维。蹲在门边的李维一脸不情愿,低头拔着杂草,狼狗直接咬起青年的裤管,推攘着主人。
「怎么了?」艾里斯主动开口问道。
「……你之前说过,镇长同意我能暂时离开?」
闻言,艾里斯意外地瞄了眼那隻狼狗,他确实刻意花了点心思,但可没想过牠会这么积极地同意李维外出,「你想去镇上了吗?」
李维总算正眼看他,那张端正的脸有着一丝不自然,仔细一看,右脸微微发肿,青年不情愿地说道,「看牙。」
艾里斯眨了眨眼,没想到连日餵食甜点竟害人牙疼,将自己仆人留着跟狗一起看家,亲自驾着马车带李维回镇上看病。
青年不情愿地上车,脸色很糟,一路上都没说话,艾里斯关心道,「很疼吗?」
李维的脸颊都肿起来了,应该忍耐了一阵子,可是青年板着脸摇头。
虽然同样没什么表情,李维明显比平时来得心浮气躁,艾里斯有点困惑,那并不单纯像是疼痛而心情差,青年的样子更像是不安,或者更精确地说,是恐惧。
艾里斯改为用单手拉着缰绳,轻拍青年的手,手掌按在那因为长年户外工作而有些干燥龟裂的手背上,安抚地握了一下。
李维愣了一下,并不习惯有他人这样亲近地碰触他,但那个当下,艾里斯的行为并不带有色情的氛围,似乎只是个单纯的善意,想到自己今天欠了这个人人情,李维只是转过头看向一旁的荒野风景,没有说话。
换作平时,李维即使偶尔生病也不会看医生,放着不管病自然会好,唯独只有牙痛很难痊癒。
两年前的冬季他也曾牙痛过,那时他用线缠绕住那颗蛀烂的牙,自己拔了牙齿,结果伤口癒合状况不佳,溃烂发炎,他躺在床上高烧了好几天,连起来喝水的力气都没有。
纳特独自跑到镇上求援,差一点被以为野狼入侵的镇民开枪打死。
那时镇上的警官已经开火了,是纳特闪避得快,恰好被一对路过的夫妻认出来,才解除了误会。
李维还记得那时发烧超过四十度,从炎热变为寒冷,昏沉中不停颤抖,真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死去的虚弱感受,然而每每回想起来,他更恐惧的是纳特独自跑到街上,可能会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人类猎杀。
「没事的。」这时,男人的声音打断他陷入过往回忆,艾里斯说道,「只是蛀牙,只要即时治疗,不会死人的。」
艾里斯的声音很诚恳,以安慰一个牙疼的人来说似乎有点太过小题大作,一瞬间甚至让李维感觉对方知道他们曾经历过什么,但又觉得这种想法太过荒诞,很快地抛诸脑后,只是彆扭地点了个头。
然后才想起来,正在驾驶马车的艾里斯看不到,李维开口僵硬地说道,「......谢谢。」
男人的嘴角浮现一丝真实的笑意,「没什么,我真的满喜欢你的。」是个老实的孩子。
「......」没料到对方会油嘴滑舌的回应,李维撇开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