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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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侄子跌下水,水花扬起,刑澜当然是从容地往外靠,以免被溅上。
他只当贺凯能很快爬上来。
待看清水中景象,立即眉头锁起,脱掉浴袍,跨入水中捞人。
贺凯落水,竟挣扎都不成,转瞬就呛了好几口海水。他架住人往岸上拖,可贺凯如同溺水,身躯冰凉,越来越重。刑澜将他拉上岸,全身早已湿透,露台上都是一片海水。
他顾不得其他,先给这小子做心脏复苏,狠狠按压,等到他喷出一口水,没有生命危险,开始呕吐,才接通电话叫医生。
深夜叫医生,他把贺凯弄上床,半抱半扶,一截路折腾得比刚才操贺凯还累。
到了床上,见贺凯昏昏沉沉,翻出另一套浴袍,给他套上,盖上被子,自己只得忍着一身海水,匆匆换上衬衣长裤,总算在船上的医生到来前,打点到能够见人。
医生进门,刑澜告诉他,“小贺在我这里喝酒,喝多了,掉进泳池。”
医生知道贺凯的身份,也知道刑澜与贺女士的关系,到床边给贺凯检查气道和肺。量体温测心率,做体格检查。
贺家邮轮上的老资历都记得当年那场事故,医生陷入为难,“小贺先生肺部没有损伤,主要是落水带来的应激反应,他的体温已经在升高,恐怕今晚就会发烧,需要人看护。”
刑澜扫眼床上意识不清的人,他都这样了,移动不易,真要用担架把他抬出去,还会引发宾客恐慌。
他要将这件事控制在最小范围,到这时候,也没别的选择。
“让他留在这里,今晚我看着。”
医生眼中对这位刑澜爵士的敬仰已经到了一个崭新的境界:
既是邮轮上的绝对权威,镇压骚乱,让船员宾客安心;又对晚辈不遗余力地关心教导。
沐浴在医生高山仰止的眼神里,刑澜心态平衡了些许。把大床让给那个小子,客厅的沙发看起来也不那么难睡了。
他微微一笑,对医生说,“我送你出去。”
医生随他向外,视线也被星光露台吸引……然后表情忽然茫然、惊诧,定格在复杂难言上。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兵荒马乱,易出纰漏。
刑澜随他看去。
——露台上,打着灯光的无尽泳池旁,一个安全套正湿淋淋反光。
那天夜里,贺凯果然发起低烧。
刑澜叫他,他半昏半醒,转过背去,死活不理。
刑澜那边一阵子没动静,贺凯全身沉重,但模糊感觉到刑澜站在他床边,手上拿着杯子还是什么,摆在床头柜上。
他坐在他床边,叫他全名,有点最后通牒的味道,“贺凯,吃药。”
贺凯勉强睁眼看他,又闭上眼埋着脸。
他的记忆断断续续,最终没吃药。
他有印象,刑澜摆动他的四肢。隔上一段时间,总有凉凉的手盖在他额上,试他的体温。
几次热得头昏,但过了很久,他满身潮热,睡过去再醒来,又是一背的汗。
热度缓缓降下去,他再睁开眼,窗口透进的光,是白天。
刑澜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看一本杂志。
他带来的杂志。
杂志放下,贺凯看着他的脸。
那是很好看的一张脸。修眉凤眼,眼尾狭长。贺凯一开始被这张脸骗了,以为他比自己大个七八岁——最多不超过十岁。后来推算年龄,“刑叔叔”至少比他大一轮。
可那么好看的一张脸,熬了夜,也会显露那么点憔悴。
套房内光线不好,他逆光看刑澜露在杂志上的眉眼。看着看着,心竟像被一只手捏住。
下一秒,刑澜视线抬向他。
贺凯赶紧闭眼。
却听刑澜慢条斯理翻一页杂志,“别装了。”
贺凯被他叫破,索性睁眼盯着他看。两双眼睛对视一阵子,贺凯才悻悻咳一声,声音嘶哑,“您昨晚……一晚没睡?”
刑澜道,“睡了三四个小时。”就这三四个小时,还是断断续续睡的。
他没遇上过这种情况,没照看过病人。要是贺凯醒着,他可以温柔,可以胁迫,有一百种方式让这小子老实吃药。但昨晚贺凯脑子不清楚,温柔胁迫都没用。
刑澜见贺凯神色复杂,放开杂志,从靠椅上站起身,刚才交叠的腿长得出奇。
“有的人,发起烧不像二十六岁,反倒像六岁。还说胡话,什么老虎吃人,会吃掉他。”
他走近,贺凯看着他脸上浅淡的笑意,盯着刑澜移不开眼。被捏住的心彻底乱了,砰砰砰砰跳个不停。
温柔不稀奇,但老虎的温柔稀奇。
他换个姿势,想捂住心跳。可一动就感觉出……屁股里黏糊糊,体温融化的东西在里面流。
贺凯挪动屁股,表情怪异。刑澜笑得越发愉快,“昨晚没办法让你吃药,只好给你用退热栓……”
那是不配合的小孩用的药,肛门给药,塞进去直肠吸收。船上有小孩,医生会带这个,但哪个成年人会用这个!
贺凯脸色铁青,心动个屁,白心动了。就听见刑澜意味深长地说,“现在也过了六小时,我看你对肛栓接受良好,不如再给你来一支?”
贺凯此时此刻,只想把眼前这人按倒,狠狠操透,操到他晕过去。怎奈烧了大半晚上,体力消耗大,提不起枪,压不住人,只能皮笑肉不笑,“就不麻烦刑叔叔了。我今天还要跟我妈通电话。”
他把贺女士搬出来,那些暧昧逗弄的氛围暂时散去。刑澜笑一笑,留口服药和水在床头柜上,离开套房。他还有一艘邮轮的事务在等待。
贺凯坐起身,感受了几分钟,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开手机视频看了自己一眼——一脸纵欲过度。
他把头发向后扒,开了视频,“妈,早……哎哎哎!您先别骂,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您别骂!我昨晚喝多了,正头疼呢……”
横竖医生有医患守则,他和刑澜的一屁股事看出来多少都不能往外透露。贺凯把坠水发烧都用宿醉遮掩,又把船上的闹剧给他妈汇报了一遍。
贺女士欣然,“我就知道叫刑澜来有好处。”
贺凯表面笑嘻嘻,心里暗骂。哪料到他妈下一句就问,“你和澜叔叔相处如何?”
相处如何。我被他操得现在屁股里还夹着药,但没关系,他得意不了多久,我马上要操死他。
贺凯嬉皮笑脸,磨着牙轻描淡写,“哦,还行。我能从他身上学到挺多。”
兵法有云,攘外必先安内。贺凯就躺在刑澜床上,打电话要人送餐,把胃里塞饱,药吃下去,蒙头大睡,恢复体力。
再醒来船已经停靠港口,大部分客人下船游览。礼宾通知,他在当地订购的包裹已经送上船,送入他的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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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完,下一更年轻人的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