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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爱与拒绝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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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说的话:】

卡洛斯患有爱情ptsd(不是我瞎说)

下章暴力小肯预警,一些玩具play什么的~

-----正文-----

红塔(四)

“卡洛斯,我想我爱上你了。”

卡洛斯倚在窗前望着如墨的海面回忆方才的对话一时有些出神。典礼已经结束,月光下的沙滩一片莹白,白廷红塔又恢复了往日的沉寂,但卡洛斯的心绪却乱成了一团。肯特那句带着说不清道不明情绪的“告白”让卡洛斯罕见地慌乱起来,他当时故作镇定地推开了肯特,又端起那副漫不经心的腔调调笑道,“做一次就爱上了,肯特先生究竟是放浪还是纯情呢?”肯特听了这话神色竟颇有些受伤,但只是用滚烫的、饱含情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随即垂眸帮卡洛斯草草清理了一下便离开了。

卡洛斯这会倚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回想起这句告白,心情复杂,有超出计划外的烦躁,有出于本能的抵触,有几分莫名的愧疚与无奈,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羞涩与雀跃,只有微红的耳尖悄悄外放着这点微妙的情绪。

“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两声后又极轻的敲了一声,卡洛斯回过神来,打开了门将来人放了进来。

“怎么样?我们祭司大人可是大发雷霆了?”卡洛斯关上门温和地笑着为来人倒了一杯水,那人一手接过水一手掀下了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张漂亮到雌雄莫辨的面孔。

“白廷那群神棍找了许久也找不到是谁放的火,支支吾吾地说可能是意外失火,可把祭司大人气坏了,方才把一位神官踹得站都站不起来呢。”来人是祭司一年前在陆上奴隶贩子那里买来的男宠艾德里安,墨发如瀑,五官柔美,烟水晶色的眸子总是水盈盈的极为勾人,更为稀罕的是这个男宠竟有个双性一体的身子,总是给人一种雌雄莫辨的朦胧美感。不过祭司似乎对这样少见的身体并不很喜欢,只新奇了几日便将艾德里安抛之脑后。

“祭司似乎并不相信是意外失火,奥斯蒙虽然做事干净利落,但祭司这个疑心重的老东西并不好对付。”艾德里安将垂下的碎发别在耳后,烟灰色的眸子里多了些冷漠与警告,“我不管你之后有什么计划要怎么应对,我只提醒你,我和奥斯蒙与你只是互利互惠的合作关系,你允诺我们的事情若出现差池,我第一个杀了你。”

卡洛斯仍温和地笑着,“这是自然,既然答应了你们,我就一定会做到。”

艾德里安不再废话,将奥斯蒙从贮藏室里带出来的地图与一把转轮火枪丢给卡洛斯,“贮藏室只有两把火枪,按照约定另一把我们留下了。奥斯蒙还在外面等我,我先走了,后面的烂摊子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卡洛斯仍然有礼地微笑着,门开合时,他看到奥斯蒙像一只沉默又忠诚的大狗般守在门外,看到艾德里安时黑沉沉的眼眸里多了些许依赖和温柔,使原本看上去冷硬的面孔竟也显得柔和了一些。

艾德里安与奥斯蒙是卡洛斯偶然结识的,这两个人比他和肯特的组合还要奇怪——一个是祭司的男宠,一个是祭司的警卫队队长。不过男宠失了宠,警卫队队长也只是前任。奥斯蒙算是子承父业成为了白廷警卫队队长,但他对这个阴沉贪婪还有着各种恶心癖好的祭司并无好感,祭司也并不喜欢冷漠固执的奥斯蒙,认为这样的人无法死心塌地的为他效力,奥斯蒙继任不久后他便寻了个由头撤了奥斯蒙的职务,让他去看守那些被囚禁起来的奴隶和村民。艾德里安失宠后便被关进了监禁室,看守他的正好是奥斯蒙。两人阴差阳错地朝夕相处了许久,卡洛斯不知艾德里安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竟让冷漠孤僻的奥斯蒙心甘情愿地从看守他的警卫变成了只忠诚于他的狗。但这些卡洛斯也并不关心,艾德里安想要带着奥斯蒙离开这座岛,卡洛斯允诺帮他们离开,而他们则为卡洛斯做事,这就足够了。

至于肯特……想到这里卡洛斯又觉得心烦意乱起来,肯特无论是样貌身材还是性格举止都极对他的胃口,他看到肯特会觉得心情很好,会忍不住含着笑,会勃起,会兴奋…但他从没想过“爱”这样的情感,更没想过肯特会先一步爱上他。卡洛斯再度靠到窗前,静静地望着月色下寂静的岛屿,思绪却回转到了他进入白廷的那一天。

——

正午的阳光分外毒辣地照射着祭台上的每一个人,年仅五岁的卡洛斯被一位神官牢牢地抓住动弹不得,他满眼泪水地抬头看向祭台的中央,那里站着一个女人,金色的头发,漂亮的紫罗兰色眼睛,她此时此刻浑身是伤地被两个神官架住,原本姣好的面庞满是血污与青紫,似乎是有孕在身小腹微鼓,气息奄奄地垂着头。她的旁边站着几位面无表情的神官和面色晦暗不明的祭司,地上跪着一个村民打扮的男人,正双手颤抖涕泗横流地握住祭司的衣角大声忏悔自己的罪孽。祭台上这对狼狈的‎‍男‌‎‍‍‎女‌‎‌‍‎正是卡洛斯的父母,卡洛斯的父亲是一位虔诚到近乎病态的信徒,除了偏执的信仰他看上去只是一个温吞有礼的中年人,卡洛斯的母亲曾全心全意地信赖着她的丈夫,对婚后生活很是满足,自认为他们在婚后慢慢了解并爱上了彼此——直到卡洛斯的父亲亲口向白廷的神官忏悔他们私下行房事,没有在“洁净室”内接受神的监督,甚至有了第二个孩子。这位“虔诚”的信徒跪倒在祭司脚下,祈求祭司倾听他的罪孽、饶恕他的罪孽,惩处引诱他违背神明的恶魔。

年幼的卡洛斯并不明白母亲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这些可怕的神官关押拷打甚至示众,他只知道妈妈以前总是会用深情、温柔的目光注视着爸爸,而爸爸也总是温柔的对待妈妈。

但现在他却看到妈妈像罪人一样被按在祭祀台上,那双紫罗兰色的眸子仍死死盯着父亲,但取深情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痛苦和荒谬。而向来温吞有礼的爸爸像个癫狂的疯子一样紧紧抓住祭司的衣角一个劲地道,“祭司大人,求、求您相信我!我一直是神最忠诚的子民!我从未想过背弃神明!都、都是她!这个女人一直对神都有不敬之心!她就是淫秽的恶魔!”这个曾经对妻儿温柔备至的男人急切地膝行向前,面上满是炽热的癫狂,“祭司大人,您知道的,我一直以来都是神最为虔诚的子民啊!这个女人我早就发现她的不敬之心了,我只是一直在与她周旋使她暴露出她恶魔的本相!她、她还总是念叨情爱一类的污秽词句,简直是白廷的敌人!”

那身形高大的祭司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话,终于低头施舍给他一个眼神,卡洛斯至今都记得那个眼神——阴冷、漠然、还带着一丝近乎残酷的玩味。

“是吗?既然你自认为是神最虔诚的子民,那你可敢对神明发誓你从未被恶魔引诱而爱过这个女人?可敢亲手——杀了她?”

男人怔住,卡洛斯看到妈妈抬着头,眼泪和血水混迹,眼睛中连不可置信都没有了,只余一潭死水。她看向卡洛斯艰难地发出声微弱的声音:“卡洛斯…他们才是真正的恶魔…爱、爱没有错…”。

“神,尊敬的神……”卡洛斯泪眼模糊中看到父亲摇摇晃晃着站起了身,浑身颤抖着拾起地上的匕首,“我是受到了恶魔的蛊惑,我忠于您、忠于白廷,我从未爱过她,从未在灵魂上违背您……”

匕首刺进了母亲的胸膛。

卡洛斯只觉得洪水似的窒息感与痛苦充斥着大脑,原先止不住的眼泪像是干涸了似的再也涌不出,他昏过去之际只听到那祭司发出一声嗤笑:“无趣。”

——

卡洛斯用力闭了闭眼,从痛苦的回忆中脱身。母亲死后自以为表了真心的父亲被祭司以已经被恶魔引诱为由处死,荒唐又可笑。而他大病一场险些死掉,醒来时只有一位老神官守在他身边,嘴里嘟嘟囔囔的都是些“太好了”“神明保佑”“受苦了”一类的话语。这位善良的老神官虽然虔诚但并不认可祭司的做法,在他看来神是护佑世人的不该这般迫害他人。祭司似乎完全忘记了卡洛斯的存在,又恰逢一位“血液”因病去世,老神官便将他带进了白廷,教他读书认字,告诉他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老神官年纪很大,抚养卡洛斯没多久便去世了,若不是这位仍存善意与理智的老神官,卡洛斯不是病死怕也会精神失常。他自幼聪慧,早早便明白许多道理,他可以隐忍,可以笑脸迎人,可以一步步筹谋,但让他去相信在这座岛上会有美好的事物、感情能够存在,他实在无法做到。

卡洛斯低低地喘着气眼神有些涣散的想,或许他对肯特也并非无意,否则怎会在肯特说爱他时心脏狂跳到想要吻住他?但是只要在这座岛上,只要白廷还在,他就永远无法真正坦然地接受和表露爱意,他怕那炽烈的爱意下是淬了毒的刀刃,更怕自己的爱也不过是一场心血来潮的疯病。更何况……肯特不过是与他做了几次,又怎么会真的就爱上他?他知道肯特是流落至此,最终还是要回到他自己的来处,而他除了一身的恨意与孤独再也没有其他,甚至毁了白廷后就连一腔恨意也将消磨殆尽,他连自己的归处都找不到,又怎么能留得住肯特?

最终还是要分道扬镳的。卡洛斯抿了抿唇,心情突然差得令他难以忍受,他蜷起身子将头埋在腿间,用膝盖蹭了蹭眼角的湿意,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小小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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