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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他浅薄的厨艺,大抵只能保证吃了不会死人。

-----正文-----

唐安信到唐奉澄府上的时候,唐奉澄正在准备往外走。

“呦,来得正好。”唐奉澄见他来,止住脚步,道:“我正要去寻你。”

唐安信:“可是陶然亭那桩命案?”

“陶然亭有命案?”

见他这样子,唐安信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唐奉澄绕开硕大的水缸,引着唐安信去后院:“去后面说。”

两人到棋盘前坐定,下人上了茶后,唐奉澄才脱了外搭。

“你不冷?”唐安信看着他就冷。

“还好。”唐奉澄冲他笑,道:“见你就暖和了。”

唐安信一脸嫌弃。

两人相熟十几年,从十几岁的年纪到现在,一直插混打科的,也算是给彼此添了不少乐子。

“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唐安信把茶杯放在手里转着玩,道:“你先说吧,我看能不能串起来,我这还有点事想不明白。”

“昨日你不是遣了汝鹤去定源坊?没找到人吧?”

“我派人暗查,刚刚有了结果。”唐奉澄顿了顿,接着说:“这家夫妻的长子不是被刘清酒后纵马撞没了,他俩告到县衙,没人敢管,后来辗转告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嘛,你懂的。”

唐奉澄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大理寺收了刘清的贿赂,把卷宗改成了私下调解,后来就直接批了撤案。”

“……”

唐安信一直没开口,有些出神的样子。

他盯着棋盘。

“好了,案件中形形‌‌色‌‎色‍‌‍‎‎,多的有冤屈枉由,我们也不能手眼通天。”唐奉澄把面前的棋子拢作一团:“这家夫妻生活虽然艰难,但是这个档口那位夫人查出了身孕,受不得牢狱之灾和惊扰,便忍气吞声。”

“可惜六日前突然不知所踪。”唐奉澄冷了脸色:“我用了我爹的人,才查出来是被吴阳晖带走了。”

唐安信插话:“刘清在冯凭那里是个什么角色?”

若只是平平的一个义子,何至于如此大动干戈?

唐奉澄抬头,露出一个特别认真的表情:“我怀疑冯凭的帐是他做的。”

果然。

“陶然亭的命案是怎么回事?”

唐安信说:“邵安送好友出城撞见的,一男一婴,死相凄惨,还被特意刮花了脸,看不出是谁。”

“你怀疑这男子就是赵江?”

唐安信颔首。

“如果这人就是赵江,这婴儿就是他们的幼子,那宋意如呢?”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我来告诉你。”唐奉澄把茶盏往桌上一搁,继续说:“平时我们自然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所有人,可是这里不行。我们可以有猜测,也可以朝着猜测的方向下功夫,但是不能靠着猜测盖棺定论。”

唐奉澄看着他:“温莘,你有些不对劲。”

换平常,最理性的绝对是唐安信,绝对不会由唐奉澄来说这番话。

“无碍。”唐安信避开唐奉澄的目光,说:“有些无力罢了。”

这件案子太大了,江南道、东丰府、皇宫、内朝、大理寺,心怀鬼胎之人比比皆是。

曾经唐安信以为只有他坚持本心就可以改变很多,后来才发现他什么都不是。

如今唐安信以为凭他的能力多多少少也可以让死者沉冤昭雪,却发现依旧是蚍蜉撼树。

这让他心里第二次升起迷茫的不知所措,如果苦心经营十数年,到头来是竹篮打水呢?

唐奉澄明白唐安信的纠结,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他伸手握住唐安信的手腕,生硬地转开话题:“八大库我有怀疑的人了。”

唐安信猛然抬头:“谁?”

“文华殿大学士、工部尚书。”

刘宽。

***

宋承平在挑花。

盐是宋德庸准备的海盐,在京城很是新奇难得。

他要做的就只有买花。

花铺叫岁和庄,虽然名字里有个庄,铺子却开在寸土寸金的定阳坊。不过据老板说,他家确实是有庄子的,就在京郊,专门雇人侍弄花儿草儿。

“郎君买花送心上人哦?”掌柜的看宋承平手忙脚乱不知道挑什么的样子,开口问道。

宋承平连忙摆手:“不是。”

掌柜的皱纹很深,但是慈眉善目的,一看就是做生意的。

“我想买些芙蓉。”

“芙蓉这些日子正是花期。”掌柜的把宋承平引到芙蓉花前:“郎君看看?”

宋承平也不懂这些,只得听了掌柜的,挑了几颗模样好的,用特有的布包了起来。

“郎君可还要些其他的?”

宋承平正要拒绝,却突然想起唐安信府上开的正盛的木槿。

他说:“麻烦掌柜的再包几株木槿。”

木槿不像芙蓉,它枝枝蔓蔓的,拿在手里好像抱了个怪物,不知道怎么拿才合适。

宋承平:“……”

***

唐安信满腔的忧愁在看见宋承平的时候都没了。

“你这是?”

唐安信忍俊不禁。

宋承平手里抱着花,中间是存在感格外强烈的木槿,四周围了一圈芙蓉。那包盐没地方放,被他委委屈屈的放在了花和胸脯间的档口。

总而言之,是个很滑稽且可怜的形象。

唐安信连忙喊杂役来帮忙,自己则伸手去拿那包盐。

“怎得这副样子。”唐安信叹气。

君子言行有道,举止有礼。哪家的君子若是这副形象,就该让人笑掉门牙了。

宋承平整理好仪态,干脆利落的认错:“学生知错了。”

“行了。”唐安信让人把东西放好:“可用了午膳?”

唐安信还未用膳,午间唐奉澄本要留他,却被他拒了。

“没有。”

刚喝完母亲炖的汤的宋承平如是回答。

“急匆匆地像什么样子。”唐安信打量了几眼那木槿,道:“胡饼吃吗?”

宋承平不想吃。

他回‘没有’是想吃唐安信做的,可惜唐安信没动手的意思。

君子远庖厨说的是君子要怀不忍之意和恻隐之心,不过世人牵强附会断章取义才有了君子不下厨的歧义,唐安信自然是时有下厨的——但是不怎么好吃是真的。

凭他浅薄的厨艺,大抵只能保证吃了不会死人。

唐安信也没打算霍霍自己唯一的学生,但是他也懒得把厨子再喊过来,就打算去庆柏村买胡饼。

“不想吃?”

宋承平:“……”

“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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