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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梅衾常常问起谢佞的营生,他总是缄口不言,直到一日被她缠得不耐烦了,才说他是侍卫,是保护皇上的人。

梅衾有些不理解,不满地摔了碗:“我原以为你是来保护我的。”谢佞望着她久久不言,好半天才说:“护他从责,护你从心。”

梅衾自然听不懂,毕竟那个所谓皇上的人离她太遥远,在她听来只是个再陌生不过的词。这些日子她那样尽心地讨好他,已经很久不再干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他却还是宁可保护别人,也不肯赏自己几分薄面。

梅衾便同他闹别扭,这一闹就是三五天。谢佞也无暇理她,除了在府中抬头不见低头见时淡淡瞥她一眼,就是在入夏时吩咐下人往她的莲子粥里添几块冰。

梅衾咬着冰块无聊至极,觉得这样下去没有意思,便跑到他书案前去捣乱。

谢佞扫她一眼,继续翻他的卷宗:“你多大了?”

“十六。”

他点点头说:“该寻个亲家了。

梅衾这便笑弯了眉,在他旁边坐下:“嫁给你啊。”

谢佞沉下脸,只说:“不够资格。”

梅衾把砚台一推,又闹掰了。

日上三竿的时候有下人提醒她,谢佞是拿钱办事的,他从皇上那领了俸禄,所以护佑皇上,若她能拿出些银两,也能让谢佞对她唯命是从。

甭论那人原话是不是这样说,至少在梅衾看来,那番话就是这个意思了。

她还是笨得可以,在府里翻箱倒柜只寻到些破书,拿谢佞自己的钱赏给他,让他替她办事的理想破灭了,她颓废了好些天都没恍过神来。

她不大吃得下饭,谢佞再懒得伺候她,想着人多热闹她的心情兴许会好一点,便宴请了京城的商贾贵胄。可那都是些财大气粗的人,梅衾看他们不顺眼,在人人都醉得神思朦胧时她用已经炉火纯青的扒手技巧弄来了一些银票。

筵席散后,她腆着脸去找醉醺醺的谢佞,说她拿他送的胭脂换了些银票,若他不介意,她可以雇他做个贴身侍卫。

他看着眼里星光闪烁的梅衾,脑中骤然一片清明。他的怒火烧上来,将她推到门边上吼:“你干了什么我不知道?你又去偷钱了?”

还卖胭脂,她一天到晚坐在门门槛上玩蚂蚁,何曾又出过府。

梅衾被吓出一身冷汗,什么应付他的说辞全忘了,只知道望着他的脸抖抖抖。

“我先前说什么了?”他气得声音发颤,就差拿根鞭子来抽她,她委委屈屈地垂了眸,低下头怯怯地说:“戒.... 戒掉坏毛病。”

“那你干什么去了?”他提高了音量,模样凶狠得像从前村里的大狼狗。

她一下就哭了,却依然大气都不敢出,

听他一句句批评完,又让她去院里跪着,她红着眼睛一步三回头,他还是不为所动。

他终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忍还是忌讳些什么:“算了..... .站着吧。天不亮不许起来。”

梅衾站得两腿发酸,正想偷偷回房去睡,一转身却看见暗处正站着谢佞,目光似箭地盯着她。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梅衾觉得有些瘳人,又有些开心,原来他还是在意她的。

他还是让她回去睡了,天翻白时她醒过来,见他正翻着一大堆古籍忙碌,就讨好地凑过去叫了一声哥哥。

“闭嘴。”他狠狠地瞪过来,似乎还在气她窃人钱财这回事。

她只得乖乖闭嘴,见谢佞桌上有鲜嫩的枣糕又馋了嘴,可谢佞又离它极近,她便讪讪收了手,望着他怒形于色的脸不敢再说话。

过不多时又有下人送来银耳糖酥,她一连抓了四个往嘴里送,一边飞快地跑出门去,免得被谢佞逮住又挨一顿罚。

偏不巧,这一跑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几个小厮,正抬着个大礼箱,她风风火火地撞了上去,头起了个大包,她正想哭着回去找谢佞撒娇,却见一些青衣的宫人鱼贯而入,是她从未见过的排场。

气氛越发庄严,梅衾呆滞地望着他们摇曳的衣摆,只听府中的下人低声说,那时宫里来送密诏的。

“这一日,阿卿等很久了吧?”

他们这样说,毕恭毕敬的样子。

她听不明白,连忙回去问谢佞,他这才搁了笔,“要带你回宫了,”他有些诧异道,“你不知道?”

见她摇头,他微微眯眼,用审查般的眼神打量她:“你在村里时没人跟你说过?”

她愣了一下,说没有。谢佞的神情倏地冷下去:“你不知道你姓萧吗?

当今圣上姓萧名婴,是以萧为国姓。

梅衾并未察觉到他眼里的晦明变化,依旧笑得温婉天真:“不是,我随父姓,叫梅衾。”

说来,他还从未问过她的真名,只半含严厉半含温柔的叫她“阿卿”。

话音刚落,谢佞的脸登时变得灰败:“你不是说你叫阿卿?”

梅衾被他的模样吓到,鼻尖猛地发酸:“是啊,四娘家的姐姐也叫阿卿,我们名字一样呢。”

谢佞瞪大了眼,脸色迅速冷了,抓过佩剑就匆匆离府。

见状,昔日和颜悦色的下人们也都变了脸,不再对她笑,也不说话,纷纷收拾好堆积如山的卷宗与公文,宫人也将那大礼箱抬了回去。刚入午时,所有人全部撤离。

梅衾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一时有些恍惚。炙热的光直射入眼,她回屋躲了半晌日头,望了望角落里计时的更漏,不禁有几分焦灼。她又到大榕树下等谢佞回来,看日影逐渐斑驳、黯淡。

这一等,就是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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